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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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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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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笑着:“如果把我该得的给我,我就只好在南天门上挖一辈子的坟墓。”

于是我便举起了树棍子挥舞:“我让你瞧瞧啥叫本来该有的样子!”

他呀呀地叫着逃跑,两只手臂张开了如飞鸟一样。我呼啸着在后边追杀。

我只知道事情现有的样子,搏命地时候已过,日子像是河流,什么也不须做,只要等着上流的那条船淌到你面前,好好地把它抓住——这叫苦尽甘来。虞啸卿是那条船,漂到我们从几千个死鬼中走出的十几个活人跟前。

张立宪偷偷地推门进来,并且忙于收拢那脸怔忡的神色,他总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这里的瞎子都知道他每天回来时有一多半的魂还在异地。

然后他便吓了一跳,因为所有人都坐在这屋里,看着我在一块板上拿煤灰刷刷地写。

余治忙着拖他坐下:“有事情。有大事。”

张立宪便心不在焉地瞄了眼我,又看看低着头给狗肉理毛地死啦死啦:“有多大?”

余治:“正在写。”

我把板端了过来,先扫了张立宪一眼,我的恨意还没去尽,可现在要说地不是这。我让大家看我刚写的板,老规矩,对一多半是文盲的群体你还得出声念。

我:“我——们——吃——够——了——……”

立刻便嘘声一片。

克虏伯:“我吃不够。”

丧门星:“人活一口气,有气就要吃饭。哪里吃得够?”

我把板子调过来,接碴的话写在那边了:“——皇——粮——吗?”

就沉默很久。一个个瞪着那块板,后来阿译开始嗫嗫嚅嚅。

阿译:“孟烦了,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好不啦?”

于是我开始解释。我模仿着虞啸卿、死啦死啦和我自己,尽量让这看起来像一场玩闹,弟兄们也笑得很给脸,尽管他们知道这并非玩闹。

虞啸卿这娃越来越象唐基。唐基很有数太有数,虞啸卿也越来越有数。他知道一切都已注定,我们将在后天接受授勋和授衔,没去走他搭的桥,可我们将成为这场战争中第一批被授勋的人。

我:“……有空把你们那身皮都扒下来洗洗,后天就都不是叫化子啦。”

他们已经不再笑了,而是满脸谨慎地听着,谨慎得就像头上顶了一碗惟恐摔下来的水。我在地上拣小石头子儿摔克虏伯的一身肥膘,因为那厮已经开始脱衣服。

阿译:“我用完了我的肥皂……谁有肥皂?皂角子也是可以的。”

他们窝窝囊囊地就往外拥,倒像这几年握地不是枪杆子而是锄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我在他们后边豪气干云地吵吵。

我:“是爷们就说是或者不!别给我听娘娘腔的会意格!”

沉默。我对着十数尊沉默的屁股,屁股们沉默,因为赧于认同。

丧门星:“……我有皂角子。得我先使完了才给你。”

然后他们又活了过来,嗡嗡着出去了。我最后看见的是落在最后的张立宪和余治,余治又在垂泪了,被张立宪拍打着肩。

我:“……娘的,硬骨头是因为没得第二条道走。我们都比自个想地还贱。”

死啦死啦往后一仰,收容站的好处就是这个。你往哪一仰。哪儿就是床。

我:“你洗洗睡吧。”

他蹬掉了鞋子,照我蹬了过来。那是嫌我多话。

我:“哦,不用洗啦。

咱们今天已经洗得转世为人啦。“

于是我成功地挨到了另一只鞋子。

烈日炎炎,李冰一边擦着汗一边小跑,他的目标是那支穿着军装的乐队。

李冰:“奏乐!”

于是咚咚咚,铿铿铿地便开始演奏起来,虞师就算七拼八凑了一点总也是个美装师,奏的就算跑调了点总也是西洋乐曲,洋洋洒洒的一首《轻骑兵进行曲》。

我们戳在那,站了个拉稀一样的凄惨队形。死啦死啦站在我们之前,我们剩下的家伙们又站了个横队。为了让我们看起来别那么惨,虞师又调来了按整连计算的人,厉兵秣马地排在我们的身后,这让我们看起来像是那几连人地领队——或者是那几连人的俘虏。我们很热,而且洗干净的烂布穿在身上实在很显眼,我们身上都浸湿了,衣服贴在背上,汗水滴在脚下。

站久了,已经让我们有些恍惚,我们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那片热闹,前边站的人比我们背后站地人更多,层层簇簇的,簇拥着新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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