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那艘船的不是维库人,是个精灵!我刚才用望远镜看到了,是一个站在甲板上,带着海盗帽的精灵。
她是来帮托尔巴拉德岛上的海盗的。
或许,那艘船不是您听闻过的”
“啊!”
大副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在船艉楼前,被迷雾覆盖的甲板上响起,船长和大副同时看向那方向。
然后,她们便看到了幽灵。
一大群幽灵!
介于虚实之间的凄惨形态,悬浮于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各个都弓着腰,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巫婆。
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幽灵之体上尽是皱纹和恶心的疮疤,一个个脖子上,身上,还残留着死亡时的伤痕。
有的拖出肠子,有的舌头拉得老长。
还有的只剩下了半截身子,就在甲板上爬行。
它们在灰色迷雾里若隐若现,还发出刺耳阴沉,鬼祟黑暗的渗人奸笑,突然出现,把那些被吓坏的北海海盗们拖入迷雾里。
紧接着,雾气中就传出渗人的,可怕的挣扎,惨叫与咀嚼声。
还有低沉的脚步。
就像是穿着重甲的死者们,他们在那些幽灵的拱卫下,大步踏上甲板,灰色迷雾覆盖在他们锈迹斑斑的盔甲上。
而在那全覆式的战盔之下,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双灰白色的无情双眼,像极了溺死在水中的武士。
他们手中的武器同样锈迹斑斑,而在盔甲外,披着有不死海盗标记的战袍。
有被吓疯的海盗朝着这些骑士进攻,但下场往往都是被一剑斩落脑袋,或者干脆被一锤打晕,丢下海去。
“我们完了”
安妮船长绝望的捂着头说了句,而不服输的纹身女玛尔希还抓着自己的海盗剑,显然,这狂野的女海盗,并不愿意就此认输。
“无知者!”
低沉干瘪的声音,从弥漫的阴冷雾气中响起。
随着低沉的,湿漉漉的战靴踩踏甲板的声音回荡,克里多恩骑士拖着一个全身是血的海盗的腿,慢步走到迷雾尚未合拢的区域。
他手中的海盗在甲板上拖出了一道凄惨的血迹。
但那倒霉蛋还没死,还在发出虚弱的求饶声。
“你们大胆的闯入了尊贵者的海域,你们大胆的对这座岛屿的主人举起了武器,你们因你们曾犯下的罪孽,都应被吊死在桅杆上!
任乌鸦啄食,直到化作风干骸骨,才能赎清罪孽。”
这位纳格法尔号上的战斗大副大手一挥,那凄惨求饶的海盗,就被如破麻袋一样,甩到了船艉楼前。
鲜血迸溅,让护卫着船长的纹身女玛尔希噌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海盗剑。
面对这饱含敌意的动作,克里多恩骑士视若无睹。
他如一座雕塑一样,手持重剑站在原地,就好像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在几秒的对峙沉默之后,另一个声音,在迷雾之中响起。
“但布莱克阁下是仁慈的。他愿意给你们这些臭海盗一个投降的机会,一个保全性命的机会,一个为他服务的机会。”
灰色的迷雾分开一缕,全身浴血,手里还抓着卷刃的水手刀的北海海盗船长,“帅哥”泰里迈着虚弱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克里多恩骑士身旁。
他抬起头。
帅气不羁的脸上,沾满了可怕的血污。
眼睛中尽是茫然,还朝着眼前的大副和船长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个诡异的笑容,看的大副玛尔希和船长安妮寒毛倒竖。
眼前的泰里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了一具躯壳,又被填充进去其他黑暗的东西,他说话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但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他只是个传声筒。
“放下武器,海盗们,你们已经无处可去了,服从不死舰队的主人的意志,是你们唯一能选的路。”
被心控的泰里抬起手,做了个极其女性化的,拨动发鬓的动作。
他张口说道:
“顽抗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你们的躯壳死去,船长先生也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的灵魂继续服完苦役。
还有这位船长女士,你已经深受重伤,你的伤口不止在躯体上,还在灵魂上。如果再不治疗,你会在凄惨的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想,这应该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
放下武器吧。
你们的挣扎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