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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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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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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文森特大声说:“那末是特斯蒂格了!”

莫夫打起轻轻的呼噜,没有听到他的话。

过了片刻,痛苦减轻了一点。他开始画足部模型。他的表见过了几小时醒来时,文森特已经画好了七张。莫夫象猫般跳起来,就好象没睡过,冲到文森特旁边。

“让我看,”他说。“让我看。”

他看着七张画,连声重复遭:“不!不!不!”

他把画全撕得粉碎,把碎纸片扔在地上。“同样的生硬,同样的浅薄!你不能依样地画下来吗?你不能把线条画得肯定一点吗?难道在你一生中,一次也不能如实地描绘吗?”

“你听起来象个美术学院里的教师,莫夫表兄。”

“如果你进过几个美术学院,那末你现在也许会懂得怎么画画了。把那只脚重画一遍。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把它画成一只脚!”

他穿过花园,走进厨房去弄点东西吃吃,回来后又在灯光下画他的油画。夜晚的时刻过去了。文森特把脚画了一张又一张。他画得愈多,对放在他面前的不讨人喜欢的石膏模型愈感到厌恶。曙光偷偷地溜进北窗的时候,他面前已经难下了许多张画。他站起身来,心烦意乱。莫夫又一次看着他的速写,把它们揉成一团。

“不好,”他说,“一点也不好。你违反了绘画的全部基本法则。好吧,回家去吧,把脚带走。要一遍又一遍地画。没有画正确,就别回来!”

“我决不干!”文森特大叫。

他把石膏模型摔进煤箱,撞得粉碎。“别再向我提起石膏,因为我受不了。只有在没有活人的手脚可画的时候,我才会去画模型。”

“如果你是那样想的话,”莫夫冷冰冰地说。

“莫夫表兄,我决不能接受不论是你的还是别人的死板的体系的束缚。我要根据我自己的气质和个性来表现事物。我应该按照我所看到的那样,而不是按照你所看到的那样,来描绘事物。”

“我不想跟你再多罗苏了,”莫夫以一个医生对一具尸体说话的腔调说。

文森特在中午醒来的时候,看到克里斯廷和她的大儿子赫尔曼在工作室里。他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脸色苍白,一双鱼绿色的眼睛露出害怕的神情,小小的下巴。克里斯廷给了他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哄他木吵。他还没有学认字。他羞怯地向文森特走过来,因为他总是提防着陌生人。文森特教他拿笔,画牛。他感到很开心,很快就亲热起来。克里斯廷拿出一些面包和乳酪,他们三人就在桌上吃饭。

文森特想起了凯和美丽的小扬。他感到喉咙便住了。

“今天我感到不舒服,所以你画赫尔曼吧。”

“怎么啦,西恩?”

“我不知道。肚里在翻腾。”

“你以前怀孕的时候,也有这样感觉吗广

“也有过,但不象这一次。这次更难受。”

“你该去看看医生。”

“到免费诊疗所去看医生是没有用的。他们仅仅给我一点药。药不起作用。”

“那你应该到莱顿的公立医院去。”

“……我想应该去。”

“乘火车去不远。明天早晨我陪你去。荷兰各地的人都上那医院看病。”

“他们说那医院好。”

克里斯廷终日躺在床上。文森特速写男孩。晚饭时他送赫尔曼回到克里斯廷母亲家,把他留在那儿。一清早他们搭火车去莱顿。

“当然你会感到不舒服,”医生检查了克里斯廷和问过她一连串问题后说。“孩子的位置不正。”

“有办法吗,医生?”文森特问。

“噢,有的,我们能给她动手术。”

“情况严重吗?”

“现在还不。只要用镊子把孩子翻一翻。不过,那得花点钱。不是手术费,而是住院费。”他转向克里斯廷。“你有存款吗?”

“一法郎也没有。”

医生无可奈何地叹声气。“往往是这样,”他说。

“要多少钱,医生?”文森特说。

“不超过五十法郎。”

“要是她不动手术呢?”

“根本没有可能度过难关。”

文森特想了片刻。为科尔叔叔作的十二幅水彩差不多要完成了,那将有三十法郎。他再从泰奥的四月份生活费中取二十法郎。

“我负责付钱,医生。”他说。

“好。星期六上午带她再来,我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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