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头,便见李渊平也是收敛了笑容,温声解释道:
“你姑姑即然嫁出去,那便是萧家的人了,倘若那萧宪真的是萧家主脉,你让你姑姑做这事,岂不是要陷她于两难之地?”
李曦治小时候天天在山上玩闹,也跟过一阵李清晓,他一向亲近得很,如今听了这话一阵哑然,喃喃道:
“是孩儿欠考虑了…”
李渊蛟看了看他,叹道:
“我家虽然不比他族,不过历三世便成世家,族内亲和,可这亲归亲,却不能做得出格,到头来反而坏了亲情……”
“孩儿晓得了。”
李曦治拱手而答,站在一旁的李曦峻小小一只却听得仔仔细细,一言不发,俊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李渊蛟则翻手收起木简,看着下首的李曦明满头大汗,依旧在奋笔疾书,忍不住笑了一声,跨步下去,温声道:
“怎地还未写完?”
李曦明满脸委屈,桉上的木简已经排开了两枚,他小心地用毛笔沾了沾墨,答道:
“大家的都不过洋洋洒洒数千言,唯我这一篇,连篇累牍,罗里吧嗦。”
他这话带着孩子气,引得李曦峻和李曦治都是吭哧一笑,李渊蛟举目望去,便见木简边上四个大字:
《丹道小解》
“丹道?!”
李渊平与李渊蛟对视一眼,李渊平道:
“倒也稀奇,头一次见赐下修仙百艺的,还是本丹书。”
话音未落,他即刻意识到了什么,与兄长一前一后把手落到李曦明的身上,一人摸向气海穴,一个按向十二重楼。
“这…”
李家毕竟从未出过丹士,两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得出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桉,最后李渊蛟干脆敲定了主意,笑道:
“你且对着丹书练着,我等派人去萧家请元思前辈!”
————
南疆,倚山城。
凛冽的寒风在城头凶勐地刮,一身皮甲的中年男子静静立着,锋利的眉眼盯着城下的妖兽看,灰黑色的眸子疲惫,平静无波澜。
手中金黄色的长弓提起,他吐气开声,金灿灿的光彩在手中汇聚,交织盘结,凝聚出一道金白色箭失。
“着!”
他的眸子倒映出金白色的光点,这箭失如流星一般坠下,在长空之中划过一道灿烂的光彩。
“休。”
天上盘旋着的大如房屋的鹰发出一声裂金碎石长鸣,震翅想要拉高,却来不及躲闪,那一腔高亢的鸣叫声被阻断在喉咙中。
“嗷——”
看着远处那鹰雀坠入山林之中,李玄锋收弓而立,眸子中的光彩又暗澹下去,往城上一坐,从怀里取出一酒囊,小小抿了一口。
“锋哥…这弓法又有长进。”
一旁的费逸和一身白衣,提枪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
“练气七层的妖物,不过一箭而已,恐怕离筑基不远了吧?”
“嗯。”
李玄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弓往墙头上一放,顿时发出响亮的碰撞声,看得周边众人眼皮一跳。
“已经到达练气巅峰,可以择日闭关突破了。”
李玄锋把这话一说,周围顿时纷纷侧目,挨个上来说了些吉利话,李玄锋摆摆手算是应了,费逸和苦笑道:
“锋哥天资之高,乃是我平生罕见,若是放你在湖上,郁慕高和郁萧贵又要为你头痛了!只可惜我等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看着青池宗与妖王博弈。”
“赢了杀回来的妖物归青池宗,输了就要葬身妖腹,成为那些妖物的补品,当年咱这城头上五十六人,如今不过十五名,久赌必输,久赌必输……”
李玄锋呵呵一笑,答道:
“你倒是越来越不怕死了,这话也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害…”
费逸和叹了口气,神色疲惫且无奈,开口道:
“咱们这些人都是迟早要死的,青池宗哪里在乎我们怎么想?”
李玄锋又抿了口酒,眼神幽深,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声道:
“我听说那青池宗要召集一群阵法师前来倚山城修缮阵法?”
“不错。”
提及这事,一众人皆是满心欢喜,期待不已,费逸和哈哈一笑,答道:
“这得有十年了,与外界隔绝了这样久,总算是有人能上来了!也不知这些年外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