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寻常的海内之物装在玉瓶里,而是用雕刻粗犷的石瓶,她柔声道:
“这一共有两样灵水,分别是合水中的【远海虺流】和牝水中的【石中水】,五有其二。”
她话音方落,刚才一直沉吟不语的李玄宣出声,声音苍老雄厚:
“家中还有一样灵水,乃是峻哥儿与我外出在合林山脉所得,唤作【霂林寒水】,只是书中并未写是什么水。”
他从怀中取出玉瓶,李曦治略略一瞧,把这玉瓶递回去:
“合水。”
李玄宣略有惋惜地道:
“本来在那山脉中还得了一【清元灵水】,只可惜用作瞳术修行,已经用去了一小半,尚不够一份。”
五样灵水凑齐了三样,一旁的杨宵儿轻轻上前一步,终于开口说话,轻轻地道:
“妾身此处还有一样灵水,是峰内曾经赏下来的,因为很是特殊,迟迟没有用上,便随身带着。”
她从羽衣上的玉环中取出一物,竟然是一枚银白色的玉瓶,将其递上,柔声道:
“这是【白羽不落】,在五水之中属府水,府水古时称为弱水,如今是五水之中少见的…用途也记载甚少,故而一直留在手中。”
李曦治顿了顿,从她手中接过这白瓶,递到李玄宣手中,开口道:
“回宗我自补给宵儿,家中收着就好。”
李玄宣只好道谢收下,明白夫妻俩本没有分的那么细,只是安抚他的话,左右一算,还差了一样灵水。
李清虹把这些东西都交到李玄宣手中,开口道:
“且等着,我去一趟坊市,收购一道灵水回来。”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走就走,毫不停留,驾风而起,迅速往南而去。
众人正聊着,让李承辽下去准备祭祀,李月湘抬眉听了一阵,下首上来一人。
这人一身黑袍,神色阴沉,乃是筑基中期修为,飘飘荡荡地贴着地面游行,到了她面前,单膝跪倒。
“小姐…家中收集了消息,让我送上来。”
李乌梢双手奉上一枚玉简,李月湘轻轻接过,仔细一读。
“袁甫尧,年二十九,练气前期,修的是『青宣』一道,不知是何等功法…”
她随手翻了翻,大片都略过,只笑了一声,问道:
“还有青梅竹马?”
李乌梢垂着头,答道:
“只听下头人说,此人曾与宋家女有过往来,当时宋家还有筑基修士…这几年来宋家没落,便断了往来。”
“我知道了。”
李月湘随口应了一句,李乌梢复又道:
“听着下面的人说,这袁甫尧四方打听那聘礼的事情,只是都撞在了我们的人身上,并没有得到消息,”
“哦?”
李玄宣与李月湘对视一眼,老人摸着胡须,颇有种见惯世事后对晚辈人物的谅解意味,苍声道:
“也难怪他动心,这样大的财富,若是让他一人得去,可谓是福及三代。”
李玄宣左右看了两眼,接着道:
“自小缺乏教导,不知局势变化,品行还算正直,到底不过是个寻常人物,如此行径,不足为怪。”
话是这样说,他的失望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李曦治则讶异地看了一眼,问道:
“怎么?袁家想娶我妹妹?哪位青年才俊?”
李月湘开口谈起来,把前后的事情都讲遍,李曦治细细听了一阵,一只手撑在扶手上,另一只手随意掐着虹光,玩味地道:
“我去会会他。”
李玄宣明白他会说这话,叹息点头,可看着侧旁李月湘笑盈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本就是辈分最大的老人,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怎么看不出李乌梢来得巧合,只忖道:
“这娃娃好心思,随手就试起来了,只是治儿疼她,不会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