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宣叹道:
“当年这仙门何等嚣张,只是稍稍被两个仙宗介入争夺…不过数十年下来,人才凋零,少主都是窝囊模样不说,就连紫府修士都一去不回,迟早要叫镗金门变成镗金司徒世家!”
两人随口交谈,李玄宣将手盖在这孩子的天灵盖上,灵识法力涌动,要封住他六识。
一通摆弄下来,李玄宣松开手,却见这孩子暗金色的眼睛依旧灵动地盯着他看,顿时愣了愣,只好看向李清虹。
李清虹摇头道:
“定然是要他知晓的,既然遮不住就罢了。”
李玄宣沉吟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书简来,抵到这孩子的手中,轻声道:
“你且将这东西背记下来。”
李周巍静静点头,接过这书本,仔细看了一遍,轻轻翻动,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将书递回李玄宣手中,答道:
“孩儿已经记下。”
“好!”
李玄宣忍不住赞了一声,要知道这洋洋洒洒数千言,他又没有修为在身,能这样记下属实不容易,考教了一两次,发觉他确实背记住了,这才继续向前。
三人进到了祠堂内部,在空荡荡石壁上敲了几下,赫然浮现出一道石门来。
“哗啦啦……”
略有些粗糙的摩擦声响起,李周巍缓缓睁大眼睛,随着长辈入内,发现石室之中幽静平整,淡白色的珠光照得石台若隐若现。
这孩子暗金色的眼睛环顾一周,看着上首那把青白色悬浮于空中的灵剑,暗道:
‘应是青尺剑与剑典罢!’
他正要站定,却听李玄宣轻声道:
“巍儿,下拜。”
李周巍心中奇怪,刚刚垂下头来,听着两边的李玄宣与李清虹齐齐开口,一人声音沙哑沧桑,一人英气有力,在这密室中回荡:
“青杜李氏,虔具清酌庶馐、寒食牲仪,为后辈请符,恭问玄明妙法,司命安神,奉道修行……”
“当以时言功,不负效信,随箓焚化,身谢太阴。”
两人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听得李周巍微微睁大眼睛,浮现出震动之色,来不及思索这话中的意思,缓缓抬头,却发现石台之上亮起道白光。
这白光耀眼夺目,从一个小洞之中透出,仿佛有什么,正在从中慢慢挣脱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漆黑的太虚之色。
他愣愣地看了两眼,鼻端浮现出桂花香气,李玄宣与李清虹对视一眼,刚刚有了欣喜之色,却听身旁的李周巍闷哼一声。
“唔……”
他猛然间捂住双眼,颤颤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李清虹思绪机敏,登时明白过来:
‘这孩子眼睛不同寻常人!直视这等仙物,自然会受影响!’
当下连忙抚了抚他的背,温声道:
“静气凝神,记着那法诀,引导符种。”
李周巍只觉得气海轻轻一震,一道白光涌现而出,竟然是一枚小小的白丸,光莹莹亮堂堂,连忙盘膝而坐,念动口诀,引导着符种。
李玄宣松了口气,连忙和李清虹退出密室,浮现出笑容来,低声道:
“虽然早有判断,这孩子定然会受符种,可结结实实地受了才算是放松下来。”
“不容易。”
李清虹道:
“家中已经多久没出现受符之人了?曦明好不容易得一二子嗣,也不知道有没有灵窍,曦峻又是个独身的…承明辈无一人得仙眷…”
“幸好有周巍……”
李玄宣叹息一声,神色大振,李清虹正要说话,却猛然间抬起头来,神色又惊又喜,望向北方的那座山脉。
李玄宣毕竟不是筑基,感知力弱了许多,连忙举目去望,隐隐约约看见飞雪和朔风,顿时喜上眉梢,急忙道:
“是玉庭峰!”
那山头白雪皑皑,松风阵阵,李清虹连忙踏着雷光出去,果然见玉庭峰上飞雪飘飘,朔风呼啸,明明四周还是万里无云,那山峰上的雪却怎么都止不住,一个劲往山中落去。
与此同时,朔风震动,山上的每一棵青松都欶欶落起雪来,一道洁白的流光从那山峰上升起,冰寒松雪扑面而来,却是一白衣负剑的少年郎。
“姑姑!”
李曦峻的相貌比闭关之前还年轻了几岁,飘逸着踏雪而来,身后的灵剑【寒廪】正在欣喜地嗡嗡作响,剑眉上扬,显现出几分喜色。
“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