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睦峰倒还是喜欢陈鸯。
李夫人自然是爱极了这孩子,目光柔和,轻声道:
“这次问你,是想让鸯儿去侍奉世子。”
此言一出,陈鸯不曾抬头,狭长的眼睛却快速且隐秘地斜了斜,在父亲面上审视而过,灰黑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深黑色的圆点直勾勾地注视着。
陈睦峰“啊”地答了一声,看向陈鸯时只见到少年顺从的表情,答道:
“自然是好事,我只怕承辽那里……”
“我已经同他说了。”
李夫人低眉,先让陈鸯退下去,这才神色郑重,焦急道:
“你可看得出鸯儿?他不是池中物的性子!我很少带他见兄长,就是他这性子…像…也不知像谁,一日日狡诈和野心起来,若不能早些取信诸李,只怕不会有好下场!”
“什么?!”
陈睦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也有过少年野心之时,只觉得妻子言过其实,低声道:
“夫人何至于此?十几岁的孩儿多少有些野心,只等时间过去…”
“你不信我?”
陈睦峰顿时住嘴,只好点头道:
“那我这就送过去见承辽。”
李夫人拉住他,嘱咐道:
“听闻世子也是个不省油的灯,你若是过去,一定要亲自带着鸯儿见面,以防万一。”
他只觉得夫人考虑的太细,随意点头,急忙出了院子,带起陈鸯一路驾风过去,一路往那高大的偏殿去,等了小半个时辰,李承辽算是回来了。
两人在楼台间的回廊穿梭着,这头的陈鸯却是第一次来,看着金黄色的屋檐和楼台上白玉色的台阶,两眼渐直,心中悸动。
李承辽正带着人从地界上回来,甲衣摩擦,发出铿锵的金属碰撞声,陈鸯与父亲跪在台阶之下,这少年默默注视着大殿上首的十八阶石阶,两眼隐晦地扫视,心中震道:
“真是好威风。”
他脑海中轻轻闪动着念头,望向上头的狼氅男子,李承辽并没有多少威压,偏偏站在那个地方不说话也威风了。
陈鸯的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来:
“大丈夫…应当周处万人之上,以修为横压群雄…以谋划玩弄乾坤…止于书中修行,又有何意思!”
李承辽正面带笑容,回头答了徐公明一句:
“天气稍缓,也有收成了,倒是松一口气。”
他在主位上正坐,看着一旁的陈睦峰和陈鸯,温声道:
“这是鸯儿吧,听闻你已经突破胎息四层,真是难得的天才!”
殿中的十八层台阶并不是摆设,刚好可以将正常练气修士的灵识阻隔在外,可不止如此,陈鸯还跪得很远,已经排除了李承辽用灵识窥探的可能。
‘我这才出关,他竟然早就晓得了!’
李承辽笑呵呵地下去,慢慢踱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见着陈鸯抬起头来,略略点头,回头向着徐公明等人笑道:
“一看就是我家的孩子,眉眼如出一辙!”
这话明显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陈鸯听了这话一时也呆了呆,嘴角忍不住轻轻下撇,眉毛上挑,眼中喜且傲,原本只有平静的脸一下子起生动起来,迸射出一股气势。
众人捧场地大笑恭喜起来,可李承辽仔细看了看,面上虽然在笑,心中已经升起一股阴霾。
‘这神情…这神情…好!好!’
陈鸯虽然早熟,可怎么样都比不过持家多年的李承辽,李承辽除了看他这一双像模像样的眼睛和左右顾盼的神色,却从他的眉毛和下撇的嘴角读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种叛逆且雄心勃勃的味道仿佛不小心扎到手中的一颗刺,让他咬牙吸气,回想起那持着灰火在空中肆虐的少年,以至于李承辽的笑容都有些变形。
“是个野心勃勃的种子。”
李承辽一向对自己的感觉很自信,就像他当时一眼认出许霄不同寻常一般,陈鸯的身上同样有一种初生的野心勃勃,却少了几分狂妄,多了几分李家人的狡诈,兴许还有些刻毒。
‘偏偏天赋还这样好!若是放到外头,是能搅动风云的…陈家真是出了个好天才!’
李承辽初步判断了这孩子的性情,笑着看向陈睦峰,问道:
“怎么,打算送他去陪世子?他这样好的天赋不去专心修炼…岂不是浪费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看着陈睦峰,灵识却死死挂在陈鸯身上,见他一瞬间微微抬了头,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