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仕女图》上有一处,似乎是被人经常摩挲过,因此瞧着颜色要淡许多。
墨悠悠环视了一圈书房。
尹子耀似乎并未设防。
书房内的抽屉也都没有上锁,像是不怕任何人进来查看似的,一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有秘密的样子。
墨悠悠收回目光,重新打量着面前的这幅画。
最终到底是伸出手,试着在画上摩挲了一下。
谁知毫无反应?!
墨悠悠只觉得古怪,正打算细细研究呢,就听后院传来一阵喧哗。
她脸色一紧,记下这幅《仕女图》哪里不对劲后,这才赶紧离开书房。
听着喧哗声像是从她的寝院传出来的,墨悠悠仍是走了来时的花园小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她从后门进去,将自己拾掇一番后这才出了寝房,“吵吵什么?”
“公主,驸马爷不好了!”
一名小厮惊慌失措的答道。
墨悠悠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是她方才故意在上面洒了水,正自个儿拿着帕子擦拭,“怎么就不好了?高太医不是说吊着他的命吗?”
“派人去瞧瞧杨太医可出宫了?本公主绞干头发就过来。”
小厮只以为她方才沐浴了,因此这会子发梢都还在滴水。
他皱了皱眉,“可是公主,驸马爷不行了啊!”
公主居然会毫不担心?
“不行了本公主能怎么办?难不成本公主还能去给他治病?”
墨悠悠脸色一沉,“本公主使唤不动你了?”
小厮这才低头说不敢,赶紧回了尹子耀的寝院。
蔷薇好奇的站在一旁,“公主,您方才沐浴了吗?怎的没有吩咐奴婢?您头发都还湿着呢,奴婢来给您擦拭吧!”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接过帕子。
墨悠悠漫不经心地说道,“今日出门一趟,听说驸马出事会来的急。”
“出了一身的汗,不洗一洗不舒服。”
她如今在公主府的处境,虽不至于举步维艰,但总感觉前进一步是悬崖、后退一步有恶狼。
在这个公主府中,她对谁都没了信任。
包括伺候她许久、随着她出宫的蔷薇!
“公主,那驸马爷那边……”
蔷薇欲言又止,“要不还是请明王妃来给驸马解毒吧!高太医束手无策,杨太医也不知何时出宫,奴婢就怕驸马爷扛不到杨太医出宫的时候!”
“本公主还需要你来吩咐怎么做事?”
墨悠悠斜了她一眼。
蔷薇脸色微微一变,“奴婢不敢。”
最近这段时日,她发现自家公主与从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宁儿忙得很,本公主不愿去打扰她。”
墨悠悠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像是在对她解释。
蔷薇赶紧应声,“是。”
绞干头发,墨悠悠这才去了尹子耀的寝院。
众人都以为,墨悠悠与尹子耀感情和睦、幸福美满。殊不知成亲后没多久,两人就已经分房而睡,一个月只有几日同床共枕的日子。
墨悠悠原本也不想替尹子耀生孩子。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能怀有身孕,想必是天意吧?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还没进尹子耀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尹子耀的声音。
“啊……疼!好疼!月儿,我好疼!”
墨悠悠脚步一顿。
身后的蔷薇也脸色一紧,忙抬头看向自家公主。
月儿?
谁是月儿?!
素日里尹子耀甚少喊自家公主闺名“悠悠”,大多情况下都是称呼公主。在他们这些下人看来,夫妻二人面上和睦,实则愈发的客气疏离。
眼下尹子耀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还能一口一个月儿……
只见墨悠悠攥紧了双手,脸颊也咬的紧紧地,瞧着像是生气了!
蔷薇赶紧劝道,“公主,许是驸马喊错了。”
“即便是喊错,能将悠悠、喊成月儿?”
墨悠悠冷笑,“或许是他有什么姐妹叫月儿吧?”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进了房间。
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尹子耀,这会子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着。虽说仍是将眼睛闭得紧紧的,但嘴里在胡乱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