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请说。”
“朕听老七说,南宫月回了京城,可有此事?”
墨宗然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德妃进进出出,一会儿又是折了刚长出花苞的梅花枝进来插瓶,一会儿又端着点心。
总之,就没闲下来过。
墨宗然既然没有故意支开德妃,便是不怕她知晓此事。
况且南宫月也已经离京了……
这事儿是墨晔说起的,想必也说过墨回延的死,是南宫月造成的了!
于是,云绾宁便没有隐瞒,“是,父皇。”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有人来回禀朕?!”
墨宗然脸色不悦。
但瞧着并没有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样子。
若知道是儿媳妇杀了儿子,他怎么还能如此平静?!
云绾宁心下不解。
“父皇,儿媳也是前几日才知南宫月回京一事!那会子父皇龙体不适,便不敢将此事回禀父皇,以免惊动父皇。”
“朕眼下身子也不适,怎不见你们顾忌?”
墨宗然轻哼一声,不悦地说道,“你们两口子,哪只眼里有朕了?”
云绾宁抬头,刚张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见墨宗然伸出手给她堵了回去,“你闭嘴!”
“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要说两只眼里都有朕。”
这臭丫头的把戏,他清楚得很!
“父皇英明。”
云绾宁笑着拍马屁。
“老七说,你有事儿要求朕,说罢,什么事!”
墨宗然斜眼看着她,埋怨道,“你这臭丫头就是一只窜天猴儿,上房揭瓦的事儿都敢做,有什么事还需要来求朕?”
如此说来,墨晔是并没有提及墨回延的死、是南宫月造成的?
云绾宁心下飞快地思忖着。
墨回延的死,对墨宗然而言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无法言喻的痛楚。
既然经历了一次,就不能再经历第二次!
墨回延坏事做尽。
如今又被墨回锋救走,他们兄弟二人一定会一条心,共同对付墨晔!
到时候这兄弟二人卷土重来,她与墨晔也一定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因此,墨回延这个拎不清的混账东西,是必死无疑!
墨宗然若再经历第二次,这身子还能经受得住?
只一次,就够了吧!
反正墨回延都要死,还不如就让墨宗然相信,他已经死了!
这几日瞧着,墨宗然正在努力从悲痛中走出来。
云绾宁不忍再揭开他的伤疤,也不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还不如早早将此案了解了、背地里继续追查得好。
她咬了咬唇,“父皇,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儿,对您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
“若是您承受不了,儿媳就不说了!”
见她欲言又止,墨宗然眉头紧皱,“支支吾吾,像什么话?!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别给朕卖关子!”
这臭丫头平日里是有什么说什么,可是这般支支吾吾过?
“父皇,您确定能承受得住?”
云绾宁继续吊他胃口,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墨宗然冷哼一声,“朕是帝王!什么事没有经历过?”
云绾宁仍是不放心。
她取出一颗药丸递过去,“父皇,这是保命丸,要不您先服用一颗吧!省得等会子得知此事后,会承受不住打击!”
他眼下本就带病,又上了年纪。
若是当真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这话,也就云绾宁敢说!
但看着她如此严肃……
墨宗然倒是甚少见到,这臭丫头这副样子。
他挑眉,“你再不说,朕就被你好奇死了!”
说话间,他倒是接过药丸,端起水送服了。
“父皇。”
云绾宁正襟危坐,小脸绷得紧紧的,“实不相瞒,我家王爷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您此事。因此才会委婉地说起,南宫月回京一事。”
墨宗然是天子。
在位多年,怎会听不出云绾宁的言外之意?
只一句话,他脸色便有了变化,“你继续说。”
“南宫月回京,正是为了楚王。不过倒不是为了救楚王出天牢,而是要送他下地狱!”
她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