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南京军校的学生,来分析此次军事部署,估计会直接打一个零分。
距离赤峰以北二百里,一万一千大同军驻扎西拉木伦河畔。
再往北二百里,一万一千大同军驻扎黑木伦河畔。
再往北八十里,一万一千大同军驻扎乌力吉木伦河畔。
再往北二百里,一万一千大同军驻扎霍林河畔。
四万四千兵力,就这么分散出去。已经不是一字长蛇阵了,而是洒出四块饼干,等着喀尔喀大军前来逐个吃掉。
李定国敢提出这样的军事方案,张铁牛就真敢采纳并且立即施行。
性格保守的李正,率军赶来汇合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搞得无语了。他无法推翻张铁牛的安排,只能尽量予以补救,亲自带着两个步兵师,坐镇乌力吉木伦河的另一段,与其他部队可以相互策应,又让王廷臣率领骑兵师去跟张铁牛合兵。
张铁牛、李定国、王廷臣三人,率领机动兵力继续往北追击。喀尔喀大军依旧在不断北撤,都特么快撤到大兴安岭的主脉了。
但是,察珲多尔济的族弟固噜什喜,却带着一万骑兵和大量牲畜,迂回南下去截断大同军的粮道。
固噜什喜从通辽方向,迂回至西辽河时,南岸突然冒起滚滚狼烟。随即,每隔几里地,都会升起狼烟,一直往西延伸到大同军的营寨。
每处烽火点,都只有几个龙骑兵,燃放狼烟之后,不等敌军过河追击,就立即骑马开溜。河面上,偶尔还有一些小船,是给沿河烽火点送粮食,看到狼烟也赶紧划船跑路。
粮道在更西边的位置,运粮队伍看到狼烟,就撤往距离最近的大同军营寨。各部都拿出全部的龙骑兵,作为机动兵力随时掩护运粮队,实在撤退不及时,会根据狼烟情况集结起来作战。
固噜什喜确实成功截断粮道,却连运粮队的影子都没摸着。
这货带着一万喀尔喀骑兵,顿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边跑。他倒是可以继续卡住粮道,但总感觉自己会被包围,因为他脱离主力迂回得太远了。
数日之后,六个师分出的龙骑兵,总共一万二千人,集结在后世开鲁县境内,到处寻找固噜什喜的踪迹。
苦寻两日,才辨认出草原上的痕迹。
大明边将出身的姜瓖,看着被踩踏凌乱的青草,郁闷说道:“这厮跑得倒是快,看样子已经离开两三天了。不必再追,回去掩护营寨要紧。”
更北边的察珲多尔济,不愿跟大同军主力作战,也抓准时机选择迂回南下。他分出一支偏师,来回踩踏草原,引导张铁牛往西北追击。自己带着主力大军,从东南方向折返南下,准备去逐个击破大同军的营寨——每个大同军营寨,都堵着他撤回漠北的通道。
当迂回到后世通榆县西部时,河边同样燃起狼烟,一道道狼烟将其暴露。
察珲多尔济冷笑:“这种手段有什么用?分兵全速南下,每条河都去骚扰,让敌人全部点燃狼烟,让汉军不知道我们从哪里主攻。然后立即回来汇合,我们就去打霍林河方向的汉军!”
南北数条河流,接下来的几天,处处都有狼烟升腾。
居中策应的李正,不断收到类似消息,脑子都快被搞晕了,根本弄不清敌人的真实情况。他下令道:“龙骑兵全部撒出去,每部相距不要太远,一定要探查到敌军主力方向。还有,快快去北边通知张都督,喀尔喀主力肯定在南边,让他们不要再往北追了。”
农历十月初,天气骤然转冷,似乎有了即将下雪的征兆。
固噜什喜的一万骑兵,终于跟察珲多尔济成功汇合,喀尔喀主力突然顺着霍林河狂奔。霍林河沿岸,再次燃起烽火狼烟,明摆着成为敌军主攻的目标,但南北友军都还在二百里之外。
那里的大同守军,主将为湖南人王徽,副将是明朝降将黄斐。本来一万一千人的兵力,调走了二千龙骑兵,如今只剩下九千人,算上民夫也只有一万多。
察珲多尔济的主力,却足足九万多人。
“在敌军救援之前,快快踏平这里!”察珲多尔济下令。
这些家伙没有千里镜,只能登上附近土坡,大致观察战场。再派骑手跑过去,靠拢了观察详细情况。
很快就有喀尔喀骑兵回来,汇报说:“大汗,敌军营寨周围,全部挖了深沟。”
察珲多尔济说:“让喇嘛什希的骑兵下马,去把那里的深沟填平!”
喇嘛什希非常不爽,但谁让他是半路投靠的,只能派遣士兵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