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草原的捷报,送到南方时已是冬天。
长江,结冰了!
倒也没有完全封冻,东一块浮冰,西一块浮冰。有些地方看似全冻上,人站上去走几步,就会把冰面给踩裂。
沿江各地官府,都在组织官船和民船,清理那些江心浮冰,强行敲出一条行船通道。
小冰河期,没有随大明一起消失,真正的寒冬才刚开始。至少在崇祯年间,长江没有结过冰。而在接下来十五年,会有四年出现长江结冰的现象。
另外,汉水今年也封冻了,可以在冰面跑马那种!
逃回漠北的那些喀尔喀骑兵,中途遇到暴风雪,足足冻死一万多人马。
面对寒冬,赵瀚也穿起了皮裘,开始批阅各地送来的雪灾奏章。气温降得实在太快了,一夜之间,寒流袭来,老百姓都来不及反应,被冻死或者冻病之人不在少数。
就连一位皇子、两位公主,住在紫禁城里都感冒了。
“陛下,漠南大捷!”
内阁、兵部、都督府、御马监,齐刷刷前来告之好消息。
赵瀚仔细看完告捷文书,脸色终于露出笑容:“打得好,内阁、吏部、兵部、礼部,一起商量怎么封赏立功将士。费如鹤与张明善(张铁牛),爵位暂时不要再升,给他们加封上柱国。费如鹤,加太傅(正一品),兼太子太保(从一品)。张明善,加太保(正一品),兼太子太保。另外,两人皆冠加一英,赏赐其妻一品诰命。至于赐金、赐服、赐地,这些你们商量着来。”
这么大的战功,居然不给费如鹤、张铁牛提升爵位。看似刻薄寡恩,其实还真的不算,因为“上柱国”的分量太重了。
大明三百年,“上柱国”只有寥寥几个。
李善长、徐达、常遇春是上柱国,但他们死后也都被收回,改封为次一级的“左柱国”。
夏言做了上柱国,一时荣耀至极,不过也被剥夺了称号。
严嵩被封为上柱国,吓得赶紧推辞,说夏言倒霉就是因为这个称号。为人臣者,怎能称“上”?
徐阶、张居正被封上柱国,同样选择推辞,根本不敢领受。不过张居正死后,被追封为上柱国,接着又被剥夺,换个皇帝再恢复。
所以,不计那些被收回称号的,整个大明一朝,有且只有张居正是“上柱国”。
这玩意儿虽是虚衔,却比爵位稀罕多了!
顺便一提,张居正的第五子张允修,也跟历史上一样,被张献忠逼着做官。张允修不从,选择自杀,当时都快80岁了。
张居正的曾孙张同敞,却没有因抗清而英勇就义。此君忠于大明,不肯在大同朝廷做官,如今窝在江陵乡下当老师。正儿八经的小学老师,有编制,拿工资的,但他坚持认为老师不算官。他拿的也不是新朝俸禄,而是做老师应得的束脩。
张居正的所有子孙当中,目前有两个在做官,一个做到了知府,一个仅仅是县丞。
宋应星说:“费都督请求,给此战立功的蒙古首领赐姓赐名,臣觉得可行。”
费如鹤请求给蒙古首领赏赐姓名,其实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蒙古姓氏太拗口,而且重名的太多,比如满珠习礼就有两个,稍不注意就搞混了。
宋应星却别有想法,汉唐盛世,经常给异族首领赐姓,我大同天朝为什么不可以?而且,赐予汉姓,有利于同化异族。蒙古那边不修史书,只要让他们改汉姓,百年之后就会慢慢淡化黄金家族。
赵瀚也觉得可行,对礼部尚书王调鼎说:“从百家姓里挑选……算了,全部姓赵吧。普通姓氏,那些蒙古首领估计不乐意,便让他们跟皇室一个姓。礼部商量着取一些名字,过几日报上来,等开春之后派使者去草原赏赐姓名。”
汉朝之后,一堆南匈奴首领姓刘,甚至出现刘渊这种铁杆“精汉”。刘渊虽是匈奴人,但放在两晋南北朝,绝对可称得上仁义君主,甚至比大部分汉人皇帝更仁义。
现在赵瀚决定赐姓,只要大同朝廷权威还在,今后漠南蒙古诸部,那些首领必定世世代代姓赵。
指不定哪天,还能冒出几个“精同”的蒙古人。
赵瀚继续说:“河套那边,李自成拒绝曹变蛟去收编军队。此事是我失虑了,开春之后,让费如鹤亲自去安抚李自成。费如鹤带去河套的军将,千万不能有前明降将,避免刺激李自成及其部众。”
兵部尚书卢象升拱手道:“前番收到草原大战的消息,兵部会同内阁和诸部,重新拟定了一份控制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