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关系极好。甚至以此为荣,在巴城的宅第门口挂灯笼,灯笼上书“开国元勋”四字,认为是自己辅佐荷兰人创立基业。
这个时空,苏鸣岗顺利回国,还花钱买到劣绅留下的大宅,并且没出钱都分到了几亩土地。
他一个儿子被带回国内,从吏员做起,如今已是七品官。另外的儿孙,继续在巴达维亚经营产业,主要是做贸易和开办种植园。
他还主动写了一份报告,详细介绍巴达维亚的情况,鸿胪寺官员都看过这份报告。
面对刘汉仪的求助,苏鸣岗说道:“我儿在巴城,经常写信回来。这些年,巴城跟我做甲必丹时又不一样了。”
刘汉仪连忙问:“有何不同?”
苏鸣岗说:“荷兰人丢失台湾,一下子没了蔗糖来源。他们又想做蔗糖生意,因此鼓励汉人种植蔗糖,甚至抓捕土著低价卖给汉人做农奴。汉人开垦了大片森林种甘蔗,刚开始各取所需都很愉快,渐渐的荷兰人就露出本性。禁止汉人私卖甘蔗,禁止汉人私开榨糖坊,还压低甘蔗的价钱。种甘蔗的汉人,对此极为不满。这些汉人,可都是大地主!”
“既有不满,就可以联络,老先生请继续讲。”刘汉仪高兴道。
苏鸣岗说:“我做甲必丹的时候,尽量缓和荷兰人跟汉人的关系,也尽量帮着汉人说话。我离开以后,换了一个甲必丹,完全就变了样子。大同军与荷兰屡次打仗,荷兰对汉人愈发不信任,因此专挑吃里扒外之辈做甲必丹。现在这个甲必丹,豢养打手,压迫同胞,汉人对其不满久矣。”
“此人必杀之,方可团结巴城汉人。”刘汉仪说道。
苏鸣岗又说:“巴城建立之初,极度缺少粮食。便请汉人船主,多多运来汉人,鼓励汉人在郊外开垦。最早开垦土地的汉人,现在全成了地主,已经不自己下地干活了。汉人地主还学传教士那套,在郊外开办种植园,也就是所谓农庄,买来土著做农奴。种植园越来越多,离巴达维亚城区越来越远。这几年,经常遭到万丹强盗劫掠,种植园被一片又一片烧毁。汉人地主请求荷兰出兵,但万丹强盗抢了烧了就跑,每次出兵都抓不住。长此以往,荷兰人就懒得出兵了,任由万丹强盗劫掠汉人农庄。”
刘汉仪思虑道:“先生是说,万丹的汉人大地主,因为甘蔗被压价,因为遭到劫掠而不管,已经跟荷兰人离心离德。”
“便是如此。”苏鸣岗点头道。
刘汉仪又问:“还有呢?”
苏鸣岗说道:“上次天朝跟荷兰签订合约,荷兰不得对巴城汉人区别征税。荷兰确实信守承诺,但把人头税承包给甲必丹。甲必丹是汉人,收再高的税,都不违反两国合约。巴城的汉人百姓,因此更加愤怒,认为荷兰人出尔反尔。只要天朝大军出动,普通汉民也会帮着打仗。而城外的汉人地主,只要给予足够的优待承诺,他们肯定愿意把粮食卖给大同军。大同军如果是三千人围城,两年的军粮都不必发愁,完全可以向汉人地主购买。”
“大善!”刘汉仪高兴道。
苏鸣岗又说:“犬子来信,去年还出了一件大事。”
刘汉仪连忙说:“老先生请讲。”
苏鸣岗说道:“巴城总共有21种税,其中17种,都承包给汉人收取。每年元旦,在甲必丹的府上,投标这些承包税种。去年变了!”
“变了?”刘汉仪问道。
苏鸣岗说道:“包税招标,从甲必丹的府邸,移到巴达维亚城堡进行。有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职员,娶了爪哇贵族寡妇,串联其他议员,在招标时胡乱作为。17个汉人税种的税种,被爪哇贵族夺去了一个。另外两个税种,虽然还是汉人中标,但中标者却是给荷兰当狗的甲必丹的亲戚。巴城的汉人富商,因此也对荷兰不满。”
“妙啊!”刘汉仪笑道。
苏鸣岗说道:“老朽可以写一封信,天使出兵巴城时交给犬子,犬子会联络巴城的汉人富商和地主。我们没能力帮助大同军攻城,但只要大同军愿意出钱,就保证提供三千士卒两年的军粮。我们还可以为大同军,征集数千百姓做民夫,帮着砍树、挖沟、填壕之类。”
刘汉仪起身拱手:“多谢老先生大义,事成之后,在下必定为老先生请功。”
“不必,老朽能在家乡安度晚年便可。”苏鸣岗其实也对荷兰不满。他离开巴达维亚之后,就人走茶凉了,那位新任甲必丹,正在巴达维亚染指他给儿子留的产业。
翌日。
刘汉仪怀揣着苏鸣岗的亲笔信,手持节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