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令公子金榜题名。”赵匡桓拱手说。
中年连忙下拜:“哎哟,殿下折煞草民了。借殿下吉言,犬子若能金榜题名,必定做那忠君报国的好官。”
赵匡桓又招来数人询问,发现旅顺这边欣欣向荣。
主要还是明末辽东打烂了,地广人稀,又减免田赋多年,农民全靠种地都能过好日子。至于城里,特别是码头,有很多进城的农家子,只因城市和码头赚钱快,比土里刨食更有劲头。
也问了两个商家,都说官吏并未盘剥,每年按规矩缴纳铺税。
继续往北,路过一个村落。
赵匡桓先是叫来个老农,问道:“老人家,你祖籍哪里啊?”
老农回答说:“草民是从南边来的,朝鲜族。不过草民的老家,听说也划进辽宁了,前些年万岁爷打下来的。”
“那你汉话说得很利索。”赵匡桓道。
老农说道:“草民年轻的时候,被鞑子抓来辽东种地。天天都挨鞭子,不是人过的日子。后来,又跟着鞑子去河北,还是给鞑子种地。回到辽东,总算被朝廷救了,还讨到老婆分了地。草民这条命,都是万岁爷给的。”
“村里的朝鲜族很多?”赵匡桓问道。
老农伸出一个巴掌:“老家在朝鲜的就五个。还有十二个辽东本地人,三个江苏的,两个安徽的,两个江西的,一个浙江的。早前村子里就我们这些,那会儿到处都是荒地,全是我们这些人开垦出来的。后来又迁了十多户进村,村长也是那阵来的。村长是跛了脚的大同军,带着全村父老挖水渠,这水渠挖通了,粮食也收得更多了。”
“村长在哪?”赵匡桓喊道。
一个中年农民蹩脚跑来,裤腿上还有泥巴,应该是刚从地里赶回来。他来到太子跟前,立正站得笔直,握拳横臂在胸前,给太子敬军礼:“原大同军新编第十三师一旅一团上士李宝贵,参见太子殿下!”
赵匡桓高兴道:“好,有精神,你腿脚不便,且坐下说话。”
“是!”李宝贵坐也坐得笔直。
赵匡桓问道:“家中可有难处?”
李宝贵说:“没有。”
赵匡桓问道:“你官话说得不错,老家是哪里的?”
李宝贵说:“老家在安徽。”
“父母可曾接来辽宁?”赵匡桓问。
李宝贵说:“父亲已经病故,母亲还在,由老家兄长奉养,并没有接来辽宁。大同银行开了邮汇以后,我每三年给老母亲寄一次钱。钱也不多,是个心意。”
“着实孝顺,”赵匡桓问,“你在本地可有妻儿?”
李宝贵说:“有,老婆还是鞑子贵族的姬妾,当兵时抓阄抓到的。很能生,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全都养活了。”
赵匡桓问道:“家里几亩地?”
李宝贵说:“四十多亩。”
“很多啊,你种得过来吗?”赵匡桓问道。
李宝贵说:“最先种不过来,家里老大、老二都十多岁了,他们现在能帮上忙。”
在辽东退伍的军人,如果愿意留在辽东,是有退伍安置田的,而且还都是些好田。这里的荒地到处都是,李宝贵的子女,只要年满十二岁,就能在上户口时申请分田。
等他七个子女全部长大,估计家里的田地有近百亩,过几十年后也算小地主了。
赵匡桓问道:“官府可有欺压百姓,胡乱摊派苛捐杂税?”
李宝贵笑道:“别处我不知道,辽宁肯定没有。基本上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退伍军人。退伍士卒,既当村长,又当农兵队长,哪个贪官污吏敢乱来?”
“哈哈哈哈。”赵匡桓被这话逗得大笑。
只能说,辽东的退伍军人太多,有伤残退伍的,也有到了年龄退伍的。这里的社会相对纯粹,不像南方那么复杂,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退伍军人还真敢带着农兵跟官吏对抗。
南方数省就不行了,退伍军人啥都不算,也就找某些工作时更便利。
“村里可有学校?”赵匡桓问。
李宝贵说:“以前没有,一来先生不好找,二来村里的孩童也不多。五年前建了一个小学校,官府也没咋出钱,一砖一瓦都是村民盖的。学校里,只有一个教书先生,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是他教……教得不怎么好。”
赵匡桓问:“怎么不好了?”
李宝贵说:“五年了,读完小学的都有两批,却只一个孩童拿到毕业证,其他全都是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