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母鸡,还有一大群小鸡。
盘七妹害怕鸡粪臭到别人,每天清扫得很勤快。而且鸡粪也不浪费,廉价卖给女佣,女佣拿回家囤积,再转卖给乡下农民。
对此,赵瀚和费如兰都哭笑不得。
“哇哇哇哇……”
突然一阵哭声传来,赵瀚寻声走进养鸡院,却见铳儿仰着脖子嚎啕大哭。
“怎的了?”赵瀚问道。
费如兰叹息说:“铳儿踩死了一只小鸡,也没人骂他,他自己就哭了。”
赵瀚抚摸儿子的头顶,柔声安慰道:“乖,不哭,不哭。”
铳儿指向身后,抽泣得话都说不连贯:“爹……爹,小鸡……不……不动了,被我踩……踩坏了。”
“那你该不该小心一点,以后不要踩到小鸡?”赵瀚问道。
“嗯。”铳儿抹眼泪点头。
赵瀚笑道:“这就对嘛。不怕犯错误,但犯了错误一定要改正。记住了吗?”
铳儿半懂不懂,只是点头。
盘七妹已经收起小鸡的尸体,怕孩子看到了继续哭。
其实养鸡挺有意思的,至少铳儿非常喜欢,天天都要跑来喂鸡。费如兰偶尔跟来,倒是跟这些鸡混熟了,母子俩简直就是在养宠物。
小孩子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过多久,铳儿就欢笑起来,用盘七妹拌好的米糠喂鸡,蹲在那里专心观察众鸡吃食。
临近傍晚,小妹回来了,郑森屁颠颠跟在身后。
郑芝龙那厮打听过了,赵瀚有个妹妹未嫁。他把儿子扔过来,还特地告诫儿子,可以跟赵瀚的妹妹多接触。
存着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郑森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却莫名其妙被赵贞芳吸引。
因为赵贞芳活泼大方,不但熟悉唐诗宋词,还学完了《四书》,而且还会西番的数学。赵贞芳跟郑森接触过的少女不同,身上有一种自强自信,还有一种爽朗和洒脱——这是受到赵瀚影响。
反正,郑森被迷住了,有空就跟着赵贞芳跑。
郑森十五岁,赵贞芳十六岁,就像弟弟跟着姐姐。
为了有共同话题,郑森不但聊四书和诗词,还主动跟着赵贞芳学习数学。
“哎呀,你怎么还没学会,这种题我都教你几遍了,套用公式就能解的啊。”赵贞芳数落道。
郑森傻笑道:“我脑子笨。”
其实他早就会了,装傻充愣,只是想看赵贞芳责备人的样子。
一颦一笑,郑森都觉得好看。
郑森脸皮厚,一直赖着不走,明显想在这里蹭饭吃。
即便是吃饭时间,郑森的视线,都各种偷偷落在赵贞芳身上。
赵瀚越看越感觉不对,国姓爷他是要重点培养的,这怎么有点跑偏了啊?
赵贞芳是个聪明姑娘,早就已经察觉出异样。今天在家里吃饭,郑森居然还这样偷瞧,她顿时被羞得脸红,生怕被哥哥嫂嫂发现。
趁着赵瀚不注意,赵贞芳瞪了郑森一眼。
郑森被瞪得心花怒放,那种娇嗔模样,脸蛋还轰轰的,顿时把郑森给看痴了。
这什么鬼啊?
赵贞芳反而不敢再瞪眼,埋着头只顾扒饭,她现在心里好乱啊。
赵贞芳喜欢的是萧时选,虽然高冷得像块木头,但研究数学时特别有魅力。至于这个郑森,赵贞芳只当成小弟弟,可这个弟弟毫不掩饰的追求,又让赵贞芳心里多少有些喜欢。
有时候,赵贞芳会想,我究竟该选哪个才好?
赵瀚全当没看见,他不干涉这种事,一切凭小妹自己的心意。
吃过晚饭,郑森又跟着赵贞芳跑。
只剩两人独处的时候,赵贞芳狠狠刮了一眼,告诫道:“不许这样看我,跟傻子一样!”
“好啊。”郑森笑道。
赵贞芳又说:“天很晚了,你不要跟着我,别人会说闲话的。”
“姐姐明天去哪玩?”郑森问道。
赵贞芳说:“我明天要上课,可没什么时间玩耍。”
郑森说道:“等下课之后,我再去接你,我还有许多数学问题要请教呢。”
“到时候再说。”赵贞芳觉得这人好无赖。
郑森站在院子里说:“你进去吧,我看着你回房。”
“懒得理你。”赵贞芳转身就走。
进了屋内,把门关好,赵贞芳又忍不住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