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各个部落的名字,往往以河流来命名。
萨哈连部,意译就是黑龙江部,萨哈连乌拉即为黑龙江。它泛指生活在黑龙江中游北岸,那片广大区域的土著部族,里面又细分为许多小部落。
黑龙江南岸,是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环境艰难,人口不多,生存状态较为原始。
黑龙江北岸,也就是萨哈连人的地盘,则相对更先进富庶一些。
江边被开垦出许多耕地,种植的作物有大麦、燕麦、荞麦、糜子、豌豆等等。但只靠种地又吃不饱,于是还兼着打渔和捕猎,属于半渔猎半农耕社会。
王辅臣来到这里,很快发现战争的痕迹。
此时正是秋季,大麦等作物刚好成熟,且黑貂等动物也长得肥美。哥萨克强盗选了个好时候,既能抢到新粮,又能抢刚剥的皮毛。
甚至为了立威,为了削弱土著,那些抢不走的粮食,直接就一把火给烧了。
在王辅臣眼前,大片大片的麦田,被哥萨克烧得焦黑。
当地部落的酋长,带着族人跪在岸边,等王辅臣下船之后,立即哭嚎连天:“将军救命啊,给一点粮食吃吧!”
自己都军粮不够的王辅臣,顿时冷笑道:“你们帮着鞑子打仗,屠杀汉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汉人分粮食?现在我来帮你们驱逐罗刹鬼,没向你们征粮已经够可以了,还想让我分粮给你们吃?”
听到翻译之后,土著酋长连忙辩解:“将军大人,我们没有帮鞑子打仗,我们一直都被鞑子欺负啊!”
这事儿说不清楚的。
建州女真纯粹是武力扩张,东海女真、海西女真、北山女真,都属于建州鞑子的征服对象。无非是攻城略地、杀死首领、掠走人口、编设八旗。
早期帮鞑子打仗的,全是被掳走的土著,从奴隶一步步立功升迁。到了中期,大量黑龙江流域的土著,被强行迁徙到辽宁,编为八旗,生产耕作,战时打仗。
至于没有迁走的土著,每年还得给鞑子进贡东珠、皮毛。即便老实听话,也可能被鞑子继续攻打,劫掠人口来补充八旗军。
这些土著,绝对属于受压迫者。
但是他们其中的一些,又确实加入了八旗军。
仅这萨哈连部,历史上就有许多留名《清史稿》。比如额宜图,战死于长沙。多罗岱,战死于霸州,其子萨赖战死于洞庭湖。滚布,战死于栾城。阿延图,战死于南皮。纳尔马岱,战死于厦门。
这个时空,被大同军斩杀的八旗军官,来自萨哈连部的至少上百人。他们作战极为悍勇,或者说脑子不好使,鞑子一声令下,萨哈连士兵就不畏生死的往前冲。
正因为被鞑子掠走太多人口,而且入伍后阵亡率极高,导致黑龙江沿岸人口空虚。
否则的话,几百个哥萨克强盗,哪敢跑来黑龙江耀武扬威?
王辅臣一眼扫过去,发现跪在他面前的,多为老弱妇孺。也有一些青壮存在,那是鞑子故意留下,让他们采集东珠、狩猎皮毛的。
该恨他们?
还是该可怜他们?
王辅臣懒得算旧账,问道:“罗刹鬼什么时候离开的?朝哪边走了?”
土著酋长回答:“罗刹鬼已经走了六天,他们分为两股。一股是坐船回上游,带着抢来的皮毛和粮食。一股骑马往北走,钻进了林子里,怕是要去抢劫森林里的部落。”
“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船?有多少马?”王辅臣问道。
土著酋长说:“罗刹鬼的船,都是很大的船,比两只手、两只脚加起来还多。罗刹鬼的马不多,比两只手多一点点。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都来不及召集勇士抵抗。”
王辅臣说道:“我是问你,罗刹鬼有多少人?”
“数不清,很多很多。”土著酋长回答。
王辅臣郁闷得不行,叫来一百士卒,列队排列整齐,问道:“有这么多吗?”
土著酋长说道:“更多一些。”
王辅臣又让三百士卒排列站好,问道:“有这么多吗?”
土著酋长仔细回忆:“比这少一些。”
那就是两百个左右。
王辅臣指着自己的船问:“罗刹鬼的船,有这么大吗?”
土著酋长立即回答:“比将军最大的船,还要大一些。”
王辅臣的运粮船,都是半路征集的,最大的也没多大,看来罗刹鬼的船也大不到哪里去。
王辅臣当即下令:“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