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炮弹落下来之后,易建朝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政府军的对手。
事实上,这枚炮弹的落点至少偏差了十米,只炸起了大量的泥土与枯枝落叶,还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不算小的弹坑,并没有对易建朝等三人构成威胁,反而让三名特种侦察兵获得了转移阵地的机会。
问题是,易建朝也没有办法对付那门无坐力炮。
更要命的是,炮弹是面杀伤武器,比枪弹的威胁大得多。就算危地马拉政府军中没有真正的炮手,而且操作与使用无坐力炮也不需要真正的炮手,也能用这门无坐力炮把埋伏起来的特种侦察兵逐一干掉。
炮弹爆炸后,易建朝立即提起机枪离开了射击点,两名辐射手也立即跟了上来。
两侧,两个战斗小组的四名特种侦察兵没有留下来孤军奋战,也没有立即撤退,而是进行交叉掩护。
进攻的时候,交叉掩护很重要,撤退的时候也一样。
要知道,撤退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摆脱敌人,也就得阻止敌人迅速跟进,因此就得边打边撤。如果两个战斗小组同时撤退,就没有人来阻止敌人追击,也就必须交叉掩护,轮换着往后撤退。
所幸的是,易建朝有三个战斗小组。
往后退了大约三十米,易建朝来到了预先设置好的第二处射击点,以最快的速度架好了机枪。
随着机枪再次开火,两个在侧翼掩护的战斗小组同时撤了下来。
只是,局面已经变得对特种侦察兵极为不利了。
政府军不但有了足够的勇气,而且依然保持着分散的进攻队列,而且每一名政府军官兵都非常重视隐蔽与掩护。
在这个射击点上,易建朝坚持了大约五分钟,打光了一箱子弹。
只是,被他击毙的政府军官兵还不到五人。
在这五分钟里,政府军也调整了无坐力炮的炮位,并且再次让这门大杀器开始发威。
七名特种侦察兵别无选择,只能继续退却。
要知道,在无坐力炮的威胁下,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任何一处阵位上,必须不断的变更阵位,而七个人所组成的防线宽度极为有限,在正面压力过大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分出人手去对付来自侧翼的威胁。
这样一来,为了避免被敌人从侧翼包抄,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后撤退,与敌人保持距离。
问题是,特种侦察兵不可能就这么打下去。
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弹药是有限的。每次撤退,在两侧掩护的战斗小组就要消耗很多子弹。等轮到易建朝掩护他们的时候,同样也会消耗很多机枪子弹。照这个战斗强度,要不了半个小时,七名特种侦察兵就将耗光弹药。
显然,他们不可能从敌人那里获得武器弹药。
用光弹药之后,七名特种侦察兵就只能逃命了。
问题是,他们必须为护送飞行员前往会合地点的战区到足够多的时间,而一个小时显然不算充足。
面对这个困局,易建朝也是束手无策。
他能做的,就只是坚持。
至于能坚持多久,他根本没有把握。
也许,唯一的希望就是政府军因为伤亡过大而放弃追击。
当然,这算不上是希望。除了在刚刚交火的时候,给予了政府军重创外,接下来的战斗中,根本就没有给政府军造成多大的伤亡。在易建朝不得不从第三个射击点撤退的时候,被他击毙的政府军不会超过十人。
显然,这还不至于让政府军退却。
来到第四个射击点的时候,易建朝的那挺通用机枪只剩下最后一箱子弹了。用光这两百发子弹,通用机枪就成了累赘。
“你们后悔吗?”易建朝一边为机枪换上最后一条弹链,一边问两名副射手。
“易老大,我们跟着你,就没有后悔过。”田玉岭正在为一条空弹链装上子弹,是他的步枪子弹。“你是有家室的人,有老婆有孩子,而我们什么都没有,你都不怕死,难道我们还会怕死?”
“你们更应该怕死。”易建朝笑了笑,说道,“至少,我是真正的男人,而且就算战死在这里,我也有儿子传宗接代。你们呢?也许连女人都没碰过,说不定还是童子鸡,难道就这么甘心去死?”
“易老大,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说话的是张强。
“不管怎么说,能跟你一起战斗到最后,是我们的荣幸。”
易建朝笑着摇了摇头,掏出放在胸前口袋里的烟盒,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