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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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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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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早餐(燔祭),肠内装满以及预先想到的排便(至圣所),洗澡(约翰的仪式),葬礼(撒姆耳的仪式),亚历山大·凯斯的广告(火与真理),不丰盛的午餐(麦基洗德),访问博物馆和国立图书馆(神圣的地方),沿着贝德福德路、商贾拱廊,韦林顿码头搜购书籍(喜哉法典),奥蒙德饭店里的音乐(歌中之歌)。在伯纳德·卡南的酒吧里与横蛮无理的穴居人吵嘴(燔祭)。包括一段空白时间:乘马车到办丧事的家去以及一次诀别(旷野)。女人的裸露癖所引起的性冲动(俄南)。米娜·普里福伊那时间拖得很长的分娩(奉献祭物的礼拜式)。造访下蒂龙街八十三号贝拉·科恩太太开的妓院,随后在比弗街争吵起来,又有一场偶然发生的混战(大决战)。夜间漫步到巴特桥的马车夫棚,又走了回来(赎罪)。

由于怕总也下不了决心,为了让事情有个结局而刚要站起来走去的时候,布卢姆对自己出的什么隐谜不由自主地恍然大悟?

纹理歪斜的桌子那毫无感觉的木材会突然发出短促而尖锐、只能听到而看不到、高亢而寂寥的喀嚓声的来由。

布卢姆站起来,抱着五颜六色、各种各样、为数众多的衣服正要走的时候,对自告奋勇去破的什么隐谜自发地有所领悟,然而却又未能理解?

那个穿胶布雨衣的人是谁?

此刻,熄灭了人工的照明并实现了自然的黑暗,布卢姆怎样默默地忽然悟出那个三十年来偶尔漫不经心地思索过的不言而喻的隐谜呢?

烛火熄灭时摩西在哪里?

布卢姆一边走着,一边默默地一桩桩历数在完整的一天当中未能完成的哪些事情?

一时的失败:没能拿到续订广告的契约,没能从托马斯·克南食品店(伦敦市东中区明欣巷二号帕尔布卢克…鲁宾逊公司驻都柏林市戴姆街五号的代理店)里买些茶叶,没能搞清楚希腊女神后身有无直肠口,没能弄到一张班德曼·帕默夫人在欢乐剧场(国王南街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号)公演《丽亚》的门票(赠送或购买)。

布卢姆停下脚步,默地追忆起一位故人怎样的印象?

她父亲——已故布赖恩·库珀·特威迪鼓手长的面影,他属于驻直布罗陀的都柏林近卫步兵连队,住在海豚仓的雷霍博特路。

有可能假定这一面影的什么样的印象反复地忽隐忽现?

从大北铁路阿缅街终点站,不停地以标准加速度正沿着那如果延长、会在无限彼方相遇的平行线逐渐离去。沿着那重新出现在无限彼方的平行线,不断地以标准减速度,正朝着大北铁路阿缅街终点站折回来。

女子贴身穿的哪些各种各样的衣物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双崭新、没有气味、半丝质的黑色女长筒袜,一副紫罗兰色新袜带,一条印度细软薄棉布做的大号女衬裤,剪裁宽松,散发着苦树脂、素馨香水和穆拉蒂牌土耳其香烟的气味,还别着一根锃亮的钢质长别针,折叠成曲线状。一件镶着薄花边的短袖麻纱衬衣,一条蓝纹绸百褶衬裙。这些衣物都胡乱放在一只长方形箱盖上:四边用板条钉牢,四角是双层的,贴着五颜六色的标签,正面用白字写有首字B。C。T(布赖恩·库珀·特威迪)。

看见了哪些贴身衣物之外的东西?

断了一条腿的五斗柜,整个儿用剪裁成四角形的苹果花纹印花装饰布蒙起来,上面摆着一顶黑色女用草帽。一批布满回纹的陶器,是从穆尔街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号的亨利·普赖斯那儿买来的,他是制造篮子、花哨的小工艺品、瓷器、五金制品的厂商。这些陶器包括脸盆、肥皂钵和刷子缸(一道放在洗脸架上)带柄的大水罐和尿盆(分别撂在地板上)。

布卢姆如何行动?

他把几件衣服放在椅子上,脱掉剩下的几样。从床头的长枕下面抽出折叠好的白色长睡衣,将头和双臂套入睡衣的适当部位,把一只枕头从床头移到床脚,床单也相应地整理了一番。然后就上了。床。

怎么个上法?

谨慎地,就像每一次进入一座房子(他自己的或并非他自己的)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地,因为床垫子那蛇状螺旋弹簧已经陈旧了,黄铜环和蝰蛇状拱形挡头也松松垮垮的,一用力过头就颤悠;顾虑周到地,就好像进入肉欲或毒蛇的巢穴或隐身之处似的;轻轻地,省得惊动她;虔诚地,因为那是妊娠与分娩之床,合卺与失贞之床,睡眠与死亡之床。

他的四肢逐渐伸开的时候,碰到了什么?

簇新而干净的床单,新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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