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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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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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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假想的千禧年预言以朝向未来而呈现出的时空延续,不仅给出了启示文学的述说模式,而且提供了启示文学的异象体系,从而在文本的阐释与演绎的过程中,形成了启示文学传统,直接影响着宗教预言与间接影响着世俗预言对于未来世界进行假想性的言说。

《启示录》之中出现的千禧年预言,虽然预告了世界末日来临将举行的最后审判:

我又看见一个白色的大宝座,与坐在上面的,从他面前天地都逃避,再无可见之处了。我又看见死了的人,无论大小,都站在宝座前,案卷展开了,并且另有一卷展开,就是生命册,死了的人都凭着这些案卷所记载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

但是,最后审判宣告的只是魔鬼与恶人的末日到来,而一切在“生命册”上有记载的人将进入永生的“新天新地”:

坐宝座的说:“看哪!我将一切都更新了。我要将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我要作他的神,他要作我的儿子;唯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的,他们的分就在这烧着硫磺的大湖里,这是第二次死。”

这样,与魔鬼和恶人“他们必昼夜受痛苦,直到永永远远”的火湖这样的地狱相对应,出现了“圣城新耶路撒冷从神那里从天而降”的天堂,“只有名字写在羔羊生命册上的才进得去”。这是基督教的上帝之城,“我未见城内有殿,因主、神、全能者,和羔羊,为全城的殿”!较之民族宗教的犹太教,世界宗教的基督教所强调的不是崇拜的仪式,而是崇拜的信念,因而信仰成为每一个基督教教徒的生命,换言之,生命是信仰的象征,只有虔诚地信仰上帝与他的羔羊耶稣,才能够成为“羔羊生命册”上所记载的永生的信徒。

所以,在上帝之城“城内街道当中一道生命水的河,明亮如水晶,从神和羔羊的宝座流出来,在河这边和那边有生命树,结十二回果子,每月都结果子,树上的叶子乃为医治万民”。由此可见,圣城新耶路撒冷之中郁郁葱葱的生命之树,既是天下万民向往的信仰之树,也是拯救天下万民的信仰之树。于是,上帝说“那些洗净自己的衣服的人有福了,可得权柄能到生命树那里,也能从门进城”;而伊甸园之中茕茕独立的生命之树,仅仅是唯一神的意志之树,“耶和华神说:'那人已经与我们相似,能知道善恶,现在恐怕他伸手又搞生命树上的果子吃,就永远活着。'”于是命令天使手持“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

在这里,世界宗教的基督教与民族宗教的犹太教之间的最大差异,正是在对信仰进行选择的自由上表现出来的:基督教的上帝允许万民进行自己的选择,来自觉地信仰,因而智慧之树是人的理性之树,生命之树是人的信仰之树;犹太教的耶和华杜绝选民的任何选择,要天生就信仰,因而智慧之树是神的权威之树,生命之树是神的意志之树。由此,虽然亚当与夏娃因偷吃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园与永生的希望绝缘,而亚当与夏娃的子孙们却将沿着由智慧之树到生命之树那果实累累四季葱茏的林荫,走向永生的天国。

第九章 众神的葬礼

Ⅸ。41 误读中世纪

自从欧洲文艺复兴以来,古代、中世纪、现代这三个世代性的概念,已经成为人们对于人类历史的进程进行阶段划分的通用语。如果以否定之否定的眼光来观看这三个世代相承的历史阶段的时代特征,诚如当代的历史学家所说的那样:“一个世纪以前,几乎人人都在为中世纪忧伤扼腕。公元500年至1500年,被看成是人类进步征途中一个漫长而毫无目标的迂回时代——穷困、迷信、黯淡的一千年,将罗马帝国黄金时代和意大利文艺复兴新黄金时代分隔开来。”于是,中世纪无异于“黑暗时代”的代名词。可是,如果以相因而持续的眼光来观看这三个世代相承的历史阶段的时期更替,“史学家现在认识到中世纪欧洲具有巨大的创造力”,因为“经年累月的研究已经表明,中世纪社会仍在持续发生变化”,这就是“约在公元1500年左右,中世纪时代结束时,欧洲的技术与政治的和经济的结构,已在世界上所有其他文明当中占有决定性的优势”。然而,当这一优势以殖民扩张的方式来体现时,往往被视为邪恶而与中世纪联系起来。

这样,中世纪的黑暗表象,也就完全地遮盖了中世纪的文化成就,促使欧洲以外的人们满怀着对于邪恶的愤恨而认同于欧洲之内的人们关于中世纪的说法,并且将中世纪这一概念普遍化,用来作为对于人类文化与民族文化在历史发展中的特定时期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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