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蔷哥儿呢?在前面老爷那里?”
不知不觉说了半晌的贾蔷,贾母终于想到问起正主来了。
黛玉摇头笑道:“家里的东西太多,都装在箱笼里,爹爹去觐见了,就留下蔷哥儿看着,送回新宅去。”
贾母闻言都快不知说甚么才好了,道:“府上就没个管家?怎让他去操持这些?”
黛玉见众人都目光各异的看着她,便垂下眼帘,轻声笑道:“管家不熟都中事,再者,如今爹爹跟前,蔷哥儿连我也快比下去了。许多事,爹爹都让他去办。昨儿夜里爹爹还同他说,回来后让他住在东路院,一来好读书,二来还有些事劳他操持。”
凤姐儿闻言,目光先看向宝玉,就见这凤凰公子此刻整个人都懵了,呆呆的望着高台软榻边坐在贾母身边的黛玉,似觉得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般……
凤姐儿眼珠子悄悄转了转,随后高声笑道:“姑丈倒是好算计,蔷儿好好的贾家子弟,倒让姑丈给要去了!不过这回怕是不能如姑丈的意了,老太太不是让老爷往南省去了信了么?唉,东府珍大哥哥没了,连蓉儿也遭了难,如今就指着蔷儿去那边承祖宗的爵,把东府担当起来。他如何能去林家?姑丈若不点头,就让他去和敬大伯打擂抢人去罢。”
众人听她说的诙谐,都忍俊不禁,却见黛玉没好气白她一眼,笑道:“你才好算计呢!蔷哥儿和爹爹说了,他才不乐意承爵,要和爹爹好生读书,要考科举呢。”
忍了半天的贾母闻言,再压不住怒气了,一拍软榻,喝道:“由不得他!宁府难道就不是他的祖宗基业?老国公不是他的祖宗?这个孽障,浑了心了,岂容他放肆?”
黛玉面色一白,王夫人坐在一旁面色木然不语,李纨更不敢多言,凤姐儿见贾母发怒,一时间也不好相劝,宝玉还在懵逼中,倒是坐在下面的探春站起来笑道:“老太太若是教训还是等蔷哥儿来了再教训,你老封君素来最疼爱林姐姐,如今怎骂起她来了?”
贾母闻言回过神来,忙将黛玉搂进怀里,笑着自责道:“我哪里是在骂你,我是骂那得志便猖狂的孽障!玉儿如今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陪着我,和姊妹们一道顽笑,莫再理那孽障才是。你家也不用他去操心,既然你老子手下暂时没有靠用的管事,我先借他一个管家,一会儿就派人过去,保管比那孽障强一百倍。”
宝玉终于回过神来,也忘记和贾蔷的交情了,听闻贾母之言,一万个赞同,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老祖宗说的极是!林妹妹这次回来,连林姑丈也回京了,可见再不用走了。姐姐妹妹们都极想你,过年还收了你的年礼,回头也各有年礼送你,保管你喜欢!”
黛玉闻言一笑,却是想起贾蔷送的那支小戏班子来,心道等家里那边安置妥当了,就请姊妹们过去做客,让她们也看看那些小戏官儿们。
宝玉见黛玉笑了,便以为她同意了这话,登时又高兴起来。
却不想黛玉回过神来,却正色对贾母道:“原是该听外祖母的话,也愿意和姊妹们一起读书做女红,只是父亲的身子骨一直未好,断不得汤药,偏他又总是忙于公事,忘记吃药。姨娘虽也劝,可父亲并不常听她的,只能我这做女儿的亲自侍奉汤药,他才推拒不得。父亲倒是总说让我回京后就回这边来住,也好没人再叨扰他,只是我哪里放心得下?父亲膝下,毕竟只我一女……”
这……
宝玉又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中,王夫人看在眼里,心疼的恍若刀绞。
贾母虽无奈,还想留人,可这会儿心思里却都是如何让贾蔷乖乖的听话承爵,一时间也没精力再多想其他。
黛玉之事,等办完贾蔷的事后,她再同林如海亲自说就是。
一时无事,贾母让李纨带着黛玉同宝玉和其她姊妹们先下去叙旧,她则同王夫人、凤姐儿商议起正事来……
……
荣庆堂后,大花厅内。
众人落座后,李纨看着黛玉笑道:“颦儿如今出落的愈发好了,比原先也壮了不少,不似风一吹就倒的美人了。”
探春见宝玉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像失了魂儿一样,便上前拉着黛玉笑道:“林姐姐,你如今怎满口都是蔷哥儿了,也理二哥哥一理?”
李纨、迎春、惜春闻言都跟着笑了起来。
黛玉气恼的在探春俏脸上捏了下,道:“偏你话多,我如何没理二哥哥?门口时就理过了,是老太太、凤丫头她们总是问蔷哥儿的事,我才提他的。不然,好端端的我提他做甚?再者,都是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