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可到底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今晚能不能挺过去。毕竟伤了肺经、肝经再加上胸骨碎裂,又呕了那么多血,实在凶险。另外,病人要清静修养,无十分重要之事,旬月内万万不可打扰,更不能让病人动怒。不然耽搁胸骨愈合,往后即便能活命,也只能瘫在床上了。”
薛姨妈连连应下,缓过气来,还要问甚么,贾蔷却先一步开口道:“太医,此事事关重大,能否劳烦太医,稍后与我去一地作证?”
温太医闻言面色骤变,贾蔷忙道:“只说一番话,旁的不必太医出面。”
温太医心中苦涩,心里隐约后悔,或许这次不该收银子,不过见贾蔷面色真诚坦然,料想应不至于害他,便只能点头应下。
谈妥温太医后,贾蔷与贾政道:“二老爷,咱们去见客罢。”
贾政点了点头,也不问贾蔷带着温太医去作甚,见宝玉混混沌沌的,似还想跟上,便啐道:“该死的孽障,甚么好下流种子,在人前连句话也不会说,还跟着做甚么?好生在这里瘟着罢,等回头再与你理论!”
今日宝玉在林府备受打击,尤其是林如海吩咐贾蔷,日后以师妹称呼黛玉,此言几乎已经挑明,且贾蔷还住在林府……
这些事,都让宝玉心如刀绞。
在黛玉南下去扬州前,宝玉对黛玉,其实也多是表兄妹情。
才不过十二三的孩子,哪怕知道些人事,但礼教森严下,也远谈不上甚么儿女情。
况且家里有姊妹的人都知道,即便自家妹妹生的再美,于哥哥眼中,也只是黄毛丫头一个。
当然,骨科变态除外……
宝玉当然不是变态,所以按原本的命运轨迹,在黛玉南下扬州前,他和黛玉虽也比贾家三春更亲厚些,但宝钗来后,也一样亲近宝钗,并无许多区别。
直到黛玉南下,分别一年再归来后,陡然再见,宝玉心中才真正起了小儿女之心。
而眼下,黛玉不仅是从扬州归来,身边还多了一个贾蔷……
这种永远失去的滋味,愈发让宝玉明白,他心中对黛玉的情意,已经超过了兄妹之情。
今日所见所闻,也就愈发让他心里如遭凌迟般苦痛……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跟着一起去扬州!
也因此,在会客时,他的谈吐举止大失水准,让贾政十分不满。
这一喝,巨大的恐惧倒是抵消了宝玉心中的半数痛苦,只是也唬的他面色惨白,不敢言语。
直到贾蔷、贾政、王子腾等人走后,王夫人哀怜的抚着他的头时,才渐渐回过魂来。
凤姐儿觉得这里没甚大戏可瞧了,便对王夫人说道:“太太,不如我先送宝兄弟去老太太那?老太太那边也等着信儿呢,再说时候久了,老太太也惦记宝兄弟。”
王夫人也担心稍后贾政找宝玉算后账,便点头道:“告诉老太太说,这里一切都好,你蟠兄弟是有福之人,必是不碍事的。”
凤姐儿又同薛姨妈、宝钗说了些宽慰之言后,带着宝玉乘车回了荣府,送至荣庆堂。
贾母也在等着消息,薛家是贾家的姻亲世交,如今更寄居于贾家,外面的人三番两次无故欺负薛蟠,这次更是要将人打杀了,分明是不给贾家脸面,贾母焉能不怒?
这会儿见凤姐儿领着宝玉回来,又说外面许多人家都来了,要共同商议报仇,薛蟠性命似也保下来了,贾母长呼一口气,道:“阿弥陀佛,但愿薛家那哥儿的性命能保全了,不然贾家也不好交代。”
关心完外人后,贾母才发现今日宝玉自林府回来后,好似就一直不大对劲,忙问道:“宝玉,这是怎么了?”
宝玉心如死灰的样子,缓缓摇头,眼中流下两行泪来。
凤姐儿在一旁看着好笑,不过也理解,谁还没个好儿女的时候?
若无往日里,她早在贾母跟前表现她对宝玉的关心了。
但眼下,凤姐儿还有更重要的消息要说:“老祖宗,刚才发生了件奇事,也不知当真不当真。”
贾母心里正想着如何宽慰宝玉,哪里关心甚么奇事不奇事,恼道:“这会儿你不想着怎么哄你宝兄弟,又谈劳什子奇事?”
凤姐儿忙赔笑道:“我知道宝兄弟为何着恼,所说奇事,正好能解他烦忧!”
此言一出,贾母见宝玉都抬起头,露出一张泪眼看向凤姐儿,便一迭声催促道:“快说快说!”
凤姐儿笑道:“宝兄弟难过的必是蔷哥儿和林妹妹之事,我隐约听说,林姑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