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将巾帕浸进温水里,又拧干,递过去,“这些年岂不见多少公侯府楼起楼塌,不防与母亲说,圣上对宗室荫蔽早已没了忍耐之心,尤其世袭的。”
“母亲想一想,换成您,愿意把家财分给不知隔了几世几代的人家么?”
陆母被吓到,想起先前儿子下狱,差点被杀头的事,也不敢不信了。
“我们能做的,除了小心谨慎,便是一家人和和睦睦,过好当下的日子,母亲说是么?”
陆母今日是受了天塌了的打击,这会儿精神不济,也不敢再想纳妾的事,想起儿媳,倒心虚起来,忙道,“阿怜去庄子上点账,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要在那庄子上住几日,你也不能不管不问的,得了空,去接她一段罢。”
陆宴应声,提醒母亲收拾仪容,等差不多了,才出了院子,吩咐嬷嬷进去伺候。
宋怜从侧门绕出来,藏在树后,摘了个樱桃果子,轻砸下他的肩膀,待人回头,也只在树后面看着他。
这下好了,他连消带打,婆母以后非但不敢提纳妾的事,出去外面,逢人也必须要夸赞她的好来。
宋怜偏头抿了抿唇笑,被牵住手,在紫藤花木下走着,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真的看过大夫了么?”
陆宴脚步微顿,抬起垂落的藤花,“没看过,但看陆家的情况,大抵应是如此,阿怜,如若你求的是子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怜并不求,甚至从没想过,她有母亲和小千,大仇未报,也顾不上许多,于她来说,子嗣的事不如赚钱的事重要。
宋怜身体挨着他手臂,低声问,“阿宴,我能看看官舆么?”
她翻过地州志,济水宽数十丈,想要把垮掉的桥搭建好,并非易事,有桥的地方必然是官道要道,南来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