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指着那布庄掌柜道:“给你两条路,一个是把这活计交给我们,我们帮你卸货。”
“你们卸货,要多少?”
“不多,一成货物。”
也就是说,布庄掌柜这一车布匹如果价值十贯,就要给罗夯一贯。
布庄掌柜一听,这脸就拉下来了,“那第二条路呢?”
“很简单,你让他们卸货,可这工钱还要和我们结算。”
“怎么结算?”
“呵呵,老规矩,一成!”
罗夯这意思很清楚,我们干不干活不要紧,这一成的工钱,你都得给我。
布庄掌柜的脸色,阴沉似水。
他有心发作,可是看罗夯背后那几十个闲汉虎视眈眈,又有些发怵。于是强做出笑脸,“罗夯,大家乡里乡亲,给个面子,别闹了,好不好……不如这样,这里是一百钱,请大家吃酒。”
“打发叫花子呢!”
罗夯立刻发作,手指着那些正准备卸货的脚力,“都作死不成?还在这里……都给我滚。”
“慢着!”
就在这时候,王买带着人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罗夯一脸张狂的看着王买。
“本官新任北集市曹掾署曹掾,你叫什么名字?”
“曹掾署?”罗夯哈哈大笑,“老子没听说过。老子叫什么名字,你自己去打听……拿着根棒子吓唬谁?告诉你,老子在这北集市里做事,还没人敢来管我。莫说什么曹掾署。就算县令来了,又能如何?老子带着兄弟找饭吃,谁敢挡咱的活路,老子就和谁拼命……”
罗夯也是北集市有名的闲汉。手里有几十号人,算是一霸。
不过他这一霸,和当初陈升的‘霸’又不一样。陈升虽霸,但至少还会维护北集市的稳定。
罗夯这些人,就纯粹是一帮地痞而已。
陈升在的时候,没有理他。
陈升死了,罗夯这些人就抖起来。那些大商家他们不敢招惹,可是小商户,却备受其害。
曹掾署虽然已经设立,但也并不能让罗夯害怕。
他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曹掾署若是敢惹他,他才不会畏惧。也难怪,邓稷虽铲除了陈升,但在海西的时间毕竟不长。海西的混乱无序由来已久,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决干净。
罗夯梗着脖子。大呼小叫。
却没有发现,王买的脸色已经变了。
“县令也不能不让我们……”
罗夯话未说完,王买猛然举起手中的执法棍,劈头就是一击。
他和曹朋习武也有一年了,底子又厚,和一年前相比,已经是截然两人。儿臂粗细的执法棍。狠狠劈在罗夯的头上。浓稠的鲜血,顺着罗夯的脸颊瞬间流淌下来。那罗夯被王买这蛮横的一棍子打懵了,甚至忘记了疼痛。
“海发一号令,北集市不日整顿,所有扰乱集市秩序者,曹掾署可自行处置。
凡口出不逊。聚众闹事,强买强卖,骄横跋扈者,依大杜律可处以极刑……你,叫什么名字。”
“你。敢打我?”
罗夯也是横惯了,伸手抹了一下脸,满手的鲜血。
“兄弟们,给我动手!”
“胆敢与曹掾署对抗者,严惩不贷。”
王买声音冷酷,那执法棍上沾着粘稠的鲜血,看上去是格外骇人。
“教训这帮黑皮子!”
一帮闲汉大声吼叫,纷纷拔出兵器。
海西的治安混乱,私人持有武器,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王买一见,非但不惧,反而笑了。
“给我打!”
他二话不说,抡起执法棍就冲了过去。
别看他那支执法棍是木头做的,可柘木的坚韧,打在人身上,可以瞬间制人残疾。而闲汉们的兵器,并不能给执法棍造成什么麻烦。十五个曹掾吏随着王买冲过去,探手抓过来一个,一棍子下去,不是骨断筋折,就是皮开肉绽。报到第一天,执法队成员就已经得到了教训:任何敢在北集市和曹掾署吏员动手的人,不管他们什么来头,总之就是暴力抗法……
什么是暴力抗法?
那就是对抗官府,形同造反。
所以这帮曹掾吏下手根本不会留情。
他们原本在九大商家里时,就充当看家护院的责任。
动手打架,可不是一帮子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