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钱,近十万贯。
听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多,而且还是交易金额。可要知道,四年前海西还只是一个人口不过两三万而已的荒僻小县……听邓稷的意思,海西已进入一个发展的井喷期。但只是盐市一项交易,朝廷就可以获得两千余万的税金……这又是一个何等可怕的数字?如果再加上其他赋税,以及各项明理暗里的收入,海西今年的税收,可以达到五千万,乃至更多……
曹朋倒吸一口凉气!
也意识到,海西过速的发展,已造成了不平衡的迹象。
单只是这一个运输的问题,就已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
可问题是,他能有什么招数?
“姐夫,这个事一下子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不过,容我几天,好好考虑一下。实在不行,设法与长文兄联系,看看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人面广,家族大,可能会有一些主意。”
“恩,我也这么以为,准备明天一早让巨业叔走一趟雒阳,拜访一下陈县令。”
邓稷知道,曹朋并非推脱。
而是这种事情,的确麻烦,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出策略。
步骘也非等闲之辈,他都为之头疼,况乎曹朋?哪怕曹朋能想出办法,也需要一些时日思考。
邓稷给曹朋满了一杯酒,轻声问道:“阿福,主公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
“我是说,这要把你关到什么时候?”
曹朋闻听,搔搔头,露出一抹苦笑。
“主公心思,其实你我可以猜度出来?
我这次祸事有些大,估计主公也很为难。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主公早就开口。之所以现在闭口不言,恐怕也是在等待机会开脱。姐夫,你莫担心。我若是被处以极刑,伏完也好受不了。现在,我们两个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死,他也要死;他活,我必能活。想他伏完,堂堂国丈,我换他一条命,不吃亏……嘿嘿,陛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伏完被杀,所以早晚会给出决断。主公现在,恐怕是在等陛下的主意,而后行动。”
邓稷脸上,露出一丝隐忧。
“就害怕,夜长梦多!”
举起酒杯,曹朋与邓稷邀酒,而后一饮而尽。
窗外,明月高升。
皎洁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子,撒进牢室。
牢室外,是一座莲池。夏夜时,莲池里的池蛙呱呱鸣叫,声音此起彼伏……
“姐夫,你这次回来,可有安排?”
“恩,我已见过荀……尚书,在家中停留三日之后,便会前往梅山,出任梅山长。”
“只是梅山长?”
邓稷一笑,“还兼一个行军司马的职务。”
“谁的行军司马?”
“文长。”
“魏大哥?”
邓稷点头道:“是啊,就是魏延。
他如今任梅山校尉,领军驻扎梅山之畔。
荀尚书说,我和文长曾经合作过,又是旧识,所以让我与他一起出镇梅山,以保护粮道安全。”
曹朋想了想道:“若是魏大哥,那倒不会有太大问题。”
“是啊,没想到文长如今,也成了一营校尉。”
魏延是秩千石的校尉,比曹朋的越骑校尉,低一个品级。
秩千石,月俸九十斛;比两千石,月俸一百斛,二者之间,差十斛俸禄,所以差别并不算太大。可只有进入比两千石,才能称得上是朝廷大员。魏延现在,已经触摸到朝廷大员的门槛。
想想,也颇不容易。
他当初一介白丁,随满宠部下。
短短四年,能做到这个地步,所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提起魏延来,邓稷也不禁笑了……
当年,他们因为种种缘由,成为袍泽。那时候,魏延不过是一个都伯,而他则是义阳屯的节从。现在……
邓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恩,很快。”
曹朋眼中,流露出迷蒙之色。
两人沉默良久,突然间呵呵的笑起来。
也随着这一笑,搁在邓稷心中的那一抹隔阂,似乎烟消云散。
“夜了,我先回去。”
“好!”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明天来看你时,给你带来。”
曹朋想了想,拿起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