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反手,从马背兜囊里取出一个陶罐。
“这是我在宛城库房里找到的东西。”
“啊?”
“桐油!”
曹朋笑眯眯的说:“撤离宛城时,我命飞驼兵每人携带了两罐。
我听说,走南山故道必经一处‘夹皮沟’的地方。若我把这一千多罐桐油全都浇在夹皮沟,而后一把大火,张飞莫说万余兵马。就算他有十万人,我也可将其吞之。张飞心急救火,必不会防备……子范,传我命令,飞驼兵加快速度行进,务必在卯时前,抵达夹皮沟……”
陈式此时,则是一脸的敬服。
看看人家,这脑袋长的……
大家都在忙着撤退,想要避开敌军。
可曹朋却已经想好了如何消灭敌军的主意!怪不得阿福离开中阳山以后,混的风生水起,更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坐上了太守的位置。此前,陈式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不太舒服,觉得曹朋他们能混起来,纯粹是走了狗屎运……可现在看来,曹朋王买他们能做到今日的位子上,绝非是靠运气而来,那是有真才实学在里面。若当年自己没有离开中阳镇,而是和曹朋他们一起离开,也许……陈式对曹朋,是心服口服,再也没有早先那些可笑的念头。
曹朋看在当年兄弟的情面上,让他统帅飞驼兵。
只要自己跟着老兄弟,不断建立功业,迟早也能有一番事业!
想到这里,陈式在马上一拱手,“末将这就传令。”
看着陈式离去的方向,曹朋浓眉一挑。
说实话,他不喜欢陈式。
虽然说这个人和他的前身,还有王买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却和现在的曹朋,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人太市侩,太功利!
可以用,却不可以托付重任。
曹朋在心里,已经悄悄给陈式打上了一个烙印。
这不是一个会像王买邓范那样,即便是曹朋让他们送死,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去的好兄弟;他也不是庞德那种文武双全,忠心耿耿的角色,甚至连比姜冏也有偌大的差距。也罢,且送他一场富贵,权作是了却当年的那份情谊。等回去舞阴之后,还是让姜冏担任牙门将为好。
这个陈式,曹朋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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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朋所猜测的那样,张飞也觉察到了宛城方向的火光。
舞阴之战,莫名其妙的失利,让张飞感到非常憋屈。而最让他烦躁的,还是荀谌的突然死去。
张飞憋了一肚子的火,在抵达山口,扎下营寨后,便命人取来酒水,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哪知道,睡到半夜,突然被亲兵叫喊起来。走出营寨,当他看到宛城方向的火光时,顿时懵了。
宛城,起火了?
这宛城好端端,怎会起火了……
张飞二话不说,连忙点起兵马,要横穿南山,赶赴宛城查看。
可这匆忙间,也无法把所有人马就点起。他只好带上本部三千骑军,先行出发离开营地,而后安排部曲,保护着荀谌的灵柩,随后跟进。夜色漆黑,山路也不是太平坦。张飞心急火燎,不断催促兵马加快速度,结果却令几十匹战马在山道上马失前蹄,制造了一次次的混乱。
若在平时,张飞可能还会让军卒稳上一稳。
可现在不行,宛城起火,必然是发生了大事,他必须要尽快赶去宛城,查看一下情况……
眼见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的光亮,卯时将至。
张飞一行兵马,终于抵达夹皮沟。由于行色匆忙,许多人都感到了疲惫,前锋军的速度,随之放慢。
“不能停下,传我命令,加快速度。”
张飞见兵马行进速度放慢,心中大怒。
他用马鞭狠狠的抽打那些放慢了速度的兵卒,严令军士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有军卒前来禀报:“三将军,前方的道路,被封死了。”
“啊?”
张飞闻听一怔,连忙催马和那小校赶去查看。趁着张飞离去的功夫,不少军卒纷纷停下来,有的甚至趴在马背上,不停的喘气。
果然,夹皮沟山路上,被一堆碎石断木所阻。
张飞一蹙眉头,厉声喝道:“立刻把路障清理干净,三军不可下马,随时准备出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