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国公府,我都指挥不动人了?!”明国公怒极,拂袖厉声道。
明兰若忍不住眼眶酸涩,上辈子,她死前,父女已经势同水火。
她是秦王的人,父亲却支持太子爷,几次三番说她不孝不义,要打死她。
但在她和孩子被太子捆起来关在牢房里,准备第二日吊在城门前威胁逼宫的秦王时。
是这个早已断绝了父女关系,还断了腿的老父亲,试图带人来救她和外孙,最终惨死太子随从乱刀之下。
明兰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国公爷,我并不是来求您认回我的,我有要事相告,你就算再不想见我,也该为阖府上下考虑!”
明国公冷漠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出去!”
还是他的亲信门客图老摸着白胡子,低声劝道:“明……悼王妃最近和东厂走得很近,不如您听听她说什么。”
明国公一僵,他最不喜东厂那些只知道刺探拷打,专门干见不得人事儿的番子。
可他也知道,不能轻易得罪那些阴暗的小人,终于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书房。
图老看了眼明兰若:“悼王妃,请吧。”
“多谢图老。”明兰若感激地谢过了他,立刻跟着进了房间。
明国公的书房还是她记忆里那样的古朴素雅,她幼年时常来这里玩耍,爬上父亲的膝头。
一贯清冷严肃的父亲却会握住她的小手,耐心地画各种小动物。
明兰若思绪万千,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心头酸楚。
“好了,悼王妃想说什么,就说吧。”明国公负手而立,压根不看她一眼。
明兰若收敛了思绪,低声道:“听说国公爷十五之后,就要去东北赈雪灾。”
“圣旨要年后才下,你怎么知道,东厂那阉人告诉你的?”明国公冷笑。
明兰若略一顿,虽然父亲厌恶透了东厂,但这种时候,苍乔的名义比她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她斟酌着道:“算是吧,东厂正在查此事,怀疑这次赈灾之事是一场阴谋!”
“阴谋?”明国公和图老互看一眼。
明兰若知道他们愿意听了,她立刻道:“太子殿下如今与拥有藩王势力支持的秦王已经势同水火,您应该知道吧。”
“人人皆知的事情,你说来做什么?”明国公冷道。
明兰若不以为意,继续正色道:“国公爷你是朝中清流文官一派的魁首,威望深重,太子需要您的势力。“
她的话多少让明国公愿意正视她了。
明兰若继续沉声分析:“可您正当壮年,从不站队,他已经等不及,这次赈灾就是他的阴谋,只要您在赈灾中出事,身体伤残……”
“他作为我的女婿,我又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残废后只能全力支持他?”明国公挑眉。
明兰若见他立刻说出接下来的话,立刻放心了些:“正是,国公爷知道就好,这次赈灾万万不可去。”
当初父亲的腿就是折在这次赈灾之中,被东北山匪活生生砍了下来。
后来勉强保住了命,从此身体虚弱,只能转到幕后支持太子。
空气里,一时间寂静下来。
明兰若沉静地看着自己神色难辨的父亲,等候他做决断。
图老沉吟了许久,摸着胡须,冲着明国公低声道:“国公爷,老朽认为大小姐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明国公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儿,闭上眼,疲惫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明兰若一愣,忍不住拔高声音:“父亲,您就算不信我,也该信图老……。”
明国公背着身,忽然低声道:“我会好好查这件事的,你回去吧。”
明兰若眼底瞬间浮起泪光,父亲终于……终于信她了吗?!
她终于可以挽救前生最大的遗憾之一了。
她含泪笑着恭谨地行了礼:“还望国公爷,好好地保重自己,我……告退了。”
没关系,父亲肯信她,这就是和解的第一步。
看着明兰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图老走到明国公面前,想劝解几句。
他却看见一贯清冷的明国公已经是红了双眼。
“国公爷……。”
“我的小姑娘终于懂事了,可她为何懂事那么晚,我答应过她娘护她一生的。”明国公闭上眼,清泪纵横。
那是他放在膝上养大的小姑娘啊,掌心里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