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昳丽的眉眼近在咫尺,带着诡魅的气息,陡然逼近眼帘。
明兰若都忍不住轻抽一口气,别开脸:“好好说话,别靠那么近,一会吃完了点心,我给你针灸。”
他休想用色相动摇她!
看着她绯红的小耳朵,苍乔心情很好,敲敲桌面,示意小太监将送来的种种精致点心端进来。
自家主子爷这么抱着守寡的悼王妃,进出的小太监们似乎完全没看见。
他们忠实地执行完命令,乖觉地退了出去。
苍乔拿了一小碟翠绿裹着金丝酥的精致小饼,捏着饼喂她:“试试这个,味道不比水晶糕差。”
明兰若想自己拿,苍乔却眯眸挑眉:“不喜欢本座喂你?”
她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只得就着他的手吃了一枚小饼,随后愣住了:“这饼的味道……”
苍乔挑眉:“不好吃?”
明兰若摇摇头:“不是,绿萝金丝饼虽少见,但也不是没吃过,只是这味道和我以前吃过的不同。”
这饼很好吃,但味道熟悉又陌生。
苍乔沉默了一会:“这饼,是长姐最擅长的点心,你三岁前常吃,她以前喜欢亲自下厨做点心,来看我总会带着,时日久了,我也会做了,长姐却不在了。”
明兰若一怔,能被苍乔叫长姐,也只有她娘亲萧观音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叫自己的母亲,也是第一次见他眉宇间带着惆怅与恍惚。
这么的……有人味。
能让苍乔露出这般表情,想必当初母亲也是和这个义弟关系是很亲近的。
不知怎么,她突然有些不自在。
当她意识到他和母亲关系这样好,她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诡异的禁忌感来,她第一次清楚意识到他是长辈。
明兰若挪了下自己的小腰,悄悄地想往边上坐。
“躲什么,你小时候一见我,就非要爬我腿上坐着,长姐要抱你走,你还要嚎啕大哭。”苍乔扣紧了她的腰肢,低笑一声。
明兰若小脸微红地轻咳:“咳,我——不记得了。”
苍乔看着她,神色闪过一丝复杂,轻嗤:“是啊,你不记得了,你能记得什么,你就记得背地里骂本座。”
明兰若纳闷:“我骂你什么?”
苍乔慢慢悠悠地咬了口她手上的绿萝金丝饼:“死太监、死阉狗,让本座想想还有什么来着?”
明兰若扯了下唇角:“那不是还小,不懂事么。”
她捏着那剩下的半只小巧的饼,纠结起来。
他为什么要咬她的饼,现在她要不要吃这剩下的半块?
“怎么,嫌弃本座?”苍乔叹气,拇指揉搓过她柔软的唇,仿佛下一刻,她要是不吃,他就给她塞进去,再狠狠吻她。
明兰若僵了僵,她不想再跟他这样不清不楚都,她干脆利落地把饼塞进嘴里:“没有。”
还能不能好好吃个点心了!
他拿饼给她吃,不是为了追忆似水流年,是为了翻旧账吧?
苍乔轻笑了起来,懒散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闭目养神:“现在你懂事了,却更叫人不放心啊。”
他知道的,她这些温柔亲近都是假的,但虚与委蛇又怎么样呢,她现在肯对他笑,那就够了。
他没有再说话,明兰若也没说话,坐在他腿上安静地吃着点心,想着心事。
内殿里,气氛沉静而安宁。
和公公站在窗边,悄悄地看着这一幕,苍老的眼睛里不知怎么染了一层浑浊的泪雾。
恍惚许多年前,记忆里,也有安静单薄的少年,抱着闹腾的、小小的姑娘,温柔地哄她吃点心。
可不知后来,怎么就……这么散了。
许多故人都不在了,少年和小小的姑娘都变了模样。
……
明兰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苍乔已经沉沉睡去。
和公公迎了上来,轻声问:“爷是……”
“我给苍乔施了药针,看脉象,他大约夜里睡得也不安稳吧?”明兰若有些疲倦地揉了下太阳穴。
和公公点头:“是,东厂事务繁多,爷还要经常替陛下批阅奏折,快天亮了才休息。”
明兰若眉心拧了起来:“少眠和失眠都对他离魂症的复发有影响,以后不能让你家督主这样。”
和公公苦笑:“是啊,我也希望主子爷能多歇息,可这大半天下都是爷在担着,他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