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眸子,冷冷地道:“秦玉沉收尸之后,鞭笞一百鞭,革去卫长之职!”
“谢千岁爷赏!!”秦玉沉闭上眼,再次深深地叩头谢恩。
苍乔冷着脸,转身扣着明兰若纤细的胳膊,一路回了内院。
走在抄手游廊上,两人都沉默着。
“怎么,不高兴,觉得云霓死得太容易?”回到房间里,他才淡淡地开口。
明兰若抬起清冷明丽的眸子:“她也算罪有应得,但这位秦指挥使倒是挺狠的。”
苍乔来了兴致,坐在椅子上顺势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怎么,难道你不觉得秦玉沉对云霓很长情么?”
一个男人宁愿削职受刑也要结束旧情人的痛苦,让对方不被折磨地离开人世,谁看了不说一声好个有情有义的男儿。
明兰若被逼着坐在他大腿上,有点不自在,只挺了下细腰:“有情有义?也许吧。”
她观察秦玉沉是个极其清醒的人,每一次站队,都很恰如其分。
五年前云霓在苍乔这里得势得宠,几乎成了东厂的女主子,他居功甚伟,却避走南蛮。
这几年,他从一个卫长晋升南镇抚司指挥使,他也确实有才干,但云霓在暗中的照拂怕也不少。
可他明智地与云霓保持了距离,甚至娶妻生子,用行动表明他不会用当年的秘密威胁云霓。
这次进京,他也很明智地选择站在了自己这个更得苍乔青睐的悼王妃身边。
“秦玉沉很清楚,你这位千岁爷才是真正的掌权者,爪牙遍布东厂内外,他并不认为云霓真能翻天,这么一个无比清醒能干的人,怎么这次那么意气用事,竟为了减少云霓的痛苦,宁愿削职受罚呢?”
明兰若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苍乔幽暗的凤眸看着她,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本座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慧又敏锐,瞧着不像被圈禁几年的样子,倒像是在前朝后宫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老谋深算的谋士,或者……妖妃。”
明兰若微僵,她知道苍乔终是怀疑自己了。
他是这样敏锐的人。
她垂眸,淡淡地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这些日子遇事太多,总要有些成长。”
“嗯,成长……”
他轻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低声道:“没关系,哪天,你想告诉我你如何成长的,我愿意细细听。”
明兰若愣了片刻,心头深深一悸。
她知道他愿意等她放开心房那天,与他细细倾诉。
“嗯。”她有些无措地含糊应了一声。
他的唇和高挺鼻尖就蹭在她颈间裸露的皮肤上,温热又潮湿,带着麻痹的酥痒。
他紧紧地抱着她的细腰,埋在她软软的颈窝里,声音微喑地道:“我乏得很,你想想办法,可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兰若被他抱得浑身都有些发软。
她见过他冷酷、阴戾、狠辣、偏执、心机深沉,甚至勾魂摄魄的一面。
可是这样明明一身威势深重的官服,却像个单纯少年郎,带着点委屈倦怠的模样,让她手足无措。
她……她要做什么呢?
哄他吗?
明兰若反手轻轻地抱住他的肩膀,安慰性地慢慢抚摸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