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怒气冲冲地拍桌子。
“马上、现在、立刻去把他给朕叫进宫来!”
和公公躬身道:“是。”
……
东厂,刑房
“叮当!”一声,染血的铁鞭被苍乔扔在铜盘里。
苍乔随慢条斯理地拿了帕子擦了擦自己满手的鲜血,淡淡地道:“去告诉陛下,本座这就进宫。”
“呵呵……瞧瞧,陛下雷霆震怒了,我们的督主要怎么办?是失了圣心,还是乖乖把本将军放了?”
一道嘶哑的笑声忽然响起来。
周琛被铁钩穿过肩胛骨,吊在刑架上,此刻奋力而狼狈地死死盯着苍乔。
苍乔接过一边的小太监递过来酒杯,慢条斯理地道:“呵呵,周大将军放心,你很快就会出去的。”
架子上的中年男人像吊着待宰杀的猪一样,身上都被抽得皮开肉绽。
但身体的痛苦让周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忽然忍不住瞪大了眼,若有所觉地问——
“你……会放了我……你……难不成你抓我进来只是为了泄愤?”
苍乔抿了一口炽烈的烧刀子,烈酒入喉,烧灼的感觉让他微微眯起漂亮的凤眼。
并不是什么上档次的酒,却够烈,他喜欢在刑讯的浓烈血腥味里饮一口,有一种诡异的刺激感。
“没错,周大将军现在才发现吗,只是你对本座的人出手,却毫发未损,实在不像我做事的风格。”
他轻笑一声,忽然一反手,将手里的烈酒泼了周琛一身。
烈酒被泼在伤口之上,带来的剧痛让周琛瞬间痛苦地闷了起来:“啊——!!”
苍乔随意地拿过酒壶,顶在周琛的伤口上,黄金酒壶的嘴一点点刺进周琛右肩的伤口。
“周大将军,你放心,本座知道你是未来太子的岳丈和舅父,当然不会杀你,只是本座心里这口气儿,是真不顺畅哪,您老怎么就学不乖,非要与本座作对?”
烈酒一点点地流淌,淌过周琛身体上的伤口,痛得他鼻涕眼泪都要一起流。
“苍……苍……乔……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大将军,否则迟早老子……要了你这个阉人的狗命!”
苍乔低低地笑了起来:“周大将军生气什么,本座这是在给你治疗伤处,消毒呢,忍忍哪,那些死在你马蹄下的百姓们,可是连忍的机会都没有呢。”
他亲自去验看了,即使明兰若让人拼力施救,还是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和被踏死,不少甚至是年幼的孩子。
周琛咬牙启齿:“你装什么装……还百姓,那些愚昧的平头百姓知道你这么‘爱民如子’吗?他们口口相传,最恶心的也是你们东厂这些阉人!”
他脸色惨白地狞笑:“信不信,那些所谓的百姓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人人都认为老子是好人,你是恶人,哪天你是阶下囚,他们一定会用石头砸死你,弹冠相庆!”
苍乔不恼不怒,淡淡地道:“本座做事,从不问口碑,只做自己该做和想做的。”
他顿了顿,侧脸懒散地一笑:“至于天下人都想本座死,本座的死能让天下人欢欣鼓舞,那也不错啊。”
周琛看着苍乔淡漠冷酷的眼瞳,发现他竟毫无说谎的痕迹,他的淡漠与冷酷,是因为他对生死真的不在乎。
“你……你这个疯子!你有病!”周琛忽然忍不住抖了抖,完全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苍乔忍不住低笑了起来,轻蔑又慵懒地道:“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点?”
说完,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酒壶,挑眉:“啊,酒没了,来人,给咱们周大将军上烈酒,就让他泡在酒瓮里,好好地清洗伤口。”
“苍乔……你这个杀千刀的狗杂种!!”周琛愤怒又惊慌到极点。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东厂的刑讯手段,为什么东厂是人间炼狱。
当真都是没有见不到,只有想不到的可怖,让人生不如死。
小齐子在一边瞧着,忍不住抖了抖,心情复杂,自家主子爷的确是个任性妄为的疯子。
谁让这吃人的世道和血腥的皇权斗争,能将好好的人变成鬼,那变成疯子也实属正常。
偏爷是个聪明到极点的疯子,每一步都在刀尖上周旋,还叫人对他无可奈何。
还好,小娘娘做爷的“药”。
爷如今都算好多了,起码有点人味了。
……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