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炼丹场面——
“当然是因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朕都要试一遍,朕打下这江山容易吗?为何要拱手让人?”
他顿了顿,似乎察觉自己说错了点什么,看向上官宏业:“当然,你是朕认定的继承人,永远都是。”
“父皇……请您收回成命!”上官宏业心底翻江倒海,捏紧了拳头,单膝跪下。
明帝眉心一拧,冷漠地看着他:“为父再教你一课,这天下,都是为帝王服务,为帝王所有的!”
他顿了顿,哂笑:“仁义道德礼智信,都是身为帝君的统治工具,历朝历代都如此,自己听听得了,真当回事,还做什么皇帝!”
上官宏业深吸一口气:“父皇,儿臣求您收回成命,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必定朝野哗然……”
父皇再怎么自私,也该考虑
“泄露出去?你们都好好看牢自己的嘴,还有什么能泄露的?”
明帝不耐烦地道。
上官宏业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父皇,求您收回成命!”
明帝恼火地朝着他肩膀踹了一脚:“你个小畜生,苍乔忤逆朕,怎么,你也要忤逆朕吗!”
上官宏业如此精壮高大,又年轻,怎么会被内里亏空的明帝踹倒?
可他还是依然踉跄了一下,跪坐在地,心里凉透了。
……
皇极殿
“陛下后来和秦王殿下像是不欢而散,这次隐约听见是陛下要炼制什么丹药,秦王殿下似乎不赞同。”
小齐子给正在批阅奏折的苍乔禀报。
苍乔眯了眯眼:“咱们的皇帝陛下学精了,还会防着隔墙有耳,专门选最吵闹的丹房见儿子,呵呵。”
“那干爹,咱们的人要做什么……”小齐子低声询问。
苍乔冷冷地道:“盯牢周家,看他们想要搞什么鬼。”
只是苍乔没有想到,周家并不是打算在京城搞鬼而是在北疆。
以至于一些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已经年后。
且说这日大年三十,终于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虽然忙农活儿的人都知道,这冬雪来得太晚了,明年收成必定好不了。
可家家户户都还是彩灯高挂,门口贴上了春联。
明兰若换上了雪狐毛镶边的云锦冬裙,牵着穿着雪狐小袄子,圆滚滚的小希一道在门口瞧着家丁们贴春联。
她看着漫天的细雪,还有门口的红灯笼,瞬间有些恍惚。
去年此时,她还和小希窝在悼王府破旧的厢房里,往窗上糊纸,把用了几年的小灯笼小心地挂起来。
今年此时,悼王府已经改成了明妃府,她也从一文不值人人唾弃的悼王妃,成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明妃。
原来,这才一年……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
明兰若轻轻地扯了扯唇角,心情复杂而惆怅。
“娘亲。”忽然感觉身边依偎了一个小胖团子。
她低头看着小家伙:“怎么了?”
“娘亲不开心吗?”小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明兰若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脸:“不,娘亲只是恍惚间想起了一年前,以前真是委屈我的宝贝了。”
“不啊,在娘亲身边的宝宝就是最幸福的。”小希弯起大眼,伸出小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脖颈。
他只要娘亲在身边,好好的,去要饭都很开心。
当然,他才不会让娘亲去要饭呢!
明兰若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儿,闭上眼,深深地闻了闻小家伙身上温暖柔软的味道,眼睫微湿。
不管父母什么样,小小的孩子总是无条件地深爱他们。
她何其有幸,能再次重新将她失去的宝贝,失去的人重新抱在怀里。
“走吧,该回家了。”
一道幽沉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她和小希身后响起。
明兰若一顿,站起来,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
苍乔换了一身银底暗纹云锦的袍子,黑狐披风,腰束玉带,长发随意地用白玉扣一半束在脑后,一半散逸在身后。
他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宛如风雪夜归人。
她看他一会,接过他的灯笼含笑道:“好呢。”
她猜,他是从宫里出来前换的衣衫。
苍乔低头看着小希,忽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