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的天空,上官宏业看着跪伏了一地的人影,俊酷的脸上复杂深沉——
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一日不是么?
满怀的抱负终于可以实现,再不必俯首帖耳,小心翼翼。
所以,何必故作姿态地推拒?
他抬起手沉声道:“众位爱卿平身,接下来的丧仪和登基大典就有劳诸位了!”
“是——陛下!”众人齐齐抱拳。
……
数百里地之外
细雪之中的韩城里,夜色茫茫。
床榻上窈窕的人影猛地坐起来,满头大汗淋漓。
她死死地捂住胸口,似那里被什么射穿,痛楚不断地从里面蔓延。
“呼——呼——”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竟忍不住心头惊惶:“阿乔!”
房门被人匆匆推开,春和提着灯笼匆匆进来:“大小姐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明兰若深吸一口气,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握在胸前:“我……梦见他了,梦见他一身殷红,含笑看我,烈焰卷着他……消失了。”
话音未落,忽见景明冒着细雪领着一个人站在门外:“大小姐,京城急报!”
明兰若一顿,即刻披衣而起:“立刻让人进来,送上热茶水。”
为了日夜赶路,她们睡着也就简单解开最外面的厚皮裘或者袄子,几乎算和衣而眠。
不过半刻钟。
窈窕的身影已经依桌而坐,一边剪着烛火,听身前的人奏报。
在她听到——“九千岁、东厂督主苍乔挟持先帝,与逼宫的秦王对峙,最后身中箭,与先帝同葬身火海之中……”
明兰若手里的剪刀“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她微微睁大了泛红的眸子看着来人,站了起来:“此事可当真?”
“京城的眼线快马日夜兼程来报,不会有假。”陈宁道。
明兰若闭了闭眼,身形微晃,原来这就是那夜晚,他如此放肆入骨地将他自己刻入她身上每一寸的缘故。
他只说有他要完成的事情,说要她等他,却不肯告诉自己,他要做什么。
原是这般疯狂的举动……
当真是最爱、最恨、最令人怜的都是他!
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地询问京城中东厂、锦衣卫的现况。
那来报信的人都一一如实汇报了。
明兰若来回踱步,忽然道:“让所有人准备一下,咱们清早天一亮,立刻出发,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西南三省奔去!”
陈宁、春和等人都愣住了:“大小姐,昨日咱们才到,不是要歇脚和补充粮草两天么?”
明兰若明眸微眯,看向窗外的冰冷的夜空——
“我如果不能在咱们这位新帝登基后的这几日里,抓紧时间躲入楚元白的地盘,等新帝腾出手来,他派人来拿我的圣旨估计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