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业靠在椅子上,敲了敲桌面:“还有——立刻派人去东北疆,把明国公请回来。”
他曾经按照明兰若的要求,向父皇隐瞒了明国公没有病危的消息,免得父皇再对明国公痛下杀手。
如今也该是时候从东北疆把未来的国丈请回来了。
明国公在这里,明兰若自然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凌波领命离开。
处理了一系列事情,让上官宏业感觉疲累。
苍乔那妖人真死了,也是苍乔自己求仁得仁。
在他入宫见父皇的时候,苍乔有无数机会杀了他,可却没有动手,甚至放任自己逼宫。
但如果苍乔没死……
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苍乔要利用他逼宫这件事脱身。
让九千岁、东厂督主这个“人”彻底在所有人的面前最惨烈的“死去”。
那么,苍乔居然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目的是什么?
还有,苍乔对父皇那种仿佛隐藏了许多年的刻骨铭心的恨,到底是为什么?
上官宏业眯起眼眸,沉吟着,指尖有一下地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难道,只是为了与明兰若私逃出去,双宿双栖?
不,这说不通,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如今,他就像在棋盘上已经落子,似占据了上风和最大赢面,可却看不清楚对手,甚至不知对手死活。
这盘棋局上雾气朦胧,他的赢面之下,却似处处危机暗藏。
苍乔虽然死了,却像一个幽灵鬼魂一般笼罩在京城,甚至整个帝国的上方。
他揉着发疼的额角,闭目养神起来。
登基之后忙到头晕脑涨,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眼前便会闪过在东北疆时,和明兰若相处的点滴——
“殿下说够了没有!”
“殿下是不会笑吗,勾引人都不会?笑啊?”
“殿下是受伤了,别动,我替你处理!”
“你怎么了……!”
在知府府邸湖心岛中毒的时候,他晕过去前,看见的是她焦急的、清艳的眼。
那些担忧即使不含情愫,却如此真实地为他担心着。
那时候,他们是盟友。
一同策马回京,在城外,与她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话,她第一次叫他“宏业”。
那时候,他们即将分道扬镳。
她说她有了心上人,她与她的心上人才是一路人。
如今他才明白,原来那时候她放在心里那人就是苍乔。
所以,哪怕苍乔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她都会陪着对方一路走到底。
一个太监、一个阉人,倒是心大得很……
但人间路,千万条。
她选择了最难的那条,也不知图什么?
那女人总是做一些奇怪不理智的选择,以前非要选择不爱她的自己。
如今,干脆选了一个余生就算活着,也只能活在阴沟里躲躲藏藏的阉人?
上官宏业疲倦的哂笑,再睁开眼,却已经是势在必得的锐利光芒。
没关系,他会帮她重新做“正确”的选择!
……
第二日上朝
上官宏业才处理完了各种事情,却忽然听见“咚咚咚!”一阵鼓声。
他眉心一拧,蓦地看向众臣,却见众人都一脸呆愣。
新皇刚登基,怎么就有人敲起了“登闻鼓”在宫外头鸣冤叫屈?
一众朝臣们都不安地彼此张望。
毕竟现在还是人心惶惶,最不安定的时候。
按理说先帝死,太子继位没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是新太子带兵发动了宫变,先皇死在宫变之中。
虽说到处都在传九千岁挟持了先帝,想要改立年纪小的皇子为太子,好继续把持朝政。
但……老皇帝这么宠爱九千岁苍乔,他想改立太子多吹吹风,也许就成了,何必冒那么大危险?
所以,这流言可就不好听了。
已经有人暗中流传说是秦王不满陛下宠幸九千岁,加上皇后没了,周家出事。
秦王担心先帝被吹枕头风再次改立太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逼宫,干掉了先帝和九千岁。
上官宏业当然知道这些流言,一直在用极其凌厉的手段去处理,查到就抓和杀。
他初登帝位,一切都还不稳当,必须用高压手段压制流言蜚语,镇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