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前院的事儿,都传过来了。
陈宁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最后手指停在她的脸上,低声道:“你背后的伤好完了。”
景明不以为意地道:“早好了,结疤都掉了。”
他怎么忽然来问她的伤,不过……
她还是冲他笑笑:“谢谢,亏你帮我上药。”
他们这些人受伤的地方其实背腰肩臂都比前面的要害多。
不过,他干嘛一直摸她的脸,摸得她心浮气躁的。
景明别开脸,退了一步:“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陈宁看了她一会,沉默着道:“我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景明一僵,顿住了脚步,心脏好像被人一把抓住。
她揪住陈宁的胳膊,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啊,那个……真的吗……但……不用跟我说,我不会给红包的。”
说罢,她转身飞也似的运起轻功就跑了。
陈宁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眸子,哂笑一声:“谁要你的红包,蠢!”
说罢,他揉了揉被景明揪痛的手臂,转身施施然地离开。
没理由,只有他一个人受焰王殿下这趟来的刺激。
……
景明恍恍惚惚地跑到前院,已经是不少人都在忙着布置。
众人脸上是久违的笑意,战后的休息,丰盛的、食物的香气。
今日十五,烟火人间。
她的男人要嫁人了……
要嫁人了……
周如故原本是路过,却突然瞧见景明恍恍惚惚的样子,跟一抹幽魂似的,撞到柱子都没反应,便纳闷地过来看看。
听到她喃喃自语,便忍不住错愕:“你要嫁人?谁啊,除了陈宁还有谁脑子有坑啊?”
景明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除了陈宁,谁脑子有病有坑敢娶……”周如故话音未落已经被一拳重击捶在肚子上。
然后……
路过的周如故被拖到柱子后面——打了一顿。
景明揉着拳头走了,继续喃喃自语:“心情好多了,还是先去干正事。”
周如故抱着肚子蹲在柱子后面,呲牙咧嘴地捂住红肿的脸,哽咽:“……”
他做错了什么!
他要去找春和告状!!
……
烤羊肉香味四溢,空气里都弥散着西域孜然和烧烤的味道。
让人垂涎三丈。
还有酒香、人声、晃动的红灯笼、扑簌落下细雪都让节日的气氛更浓厚。
府衙里里外外,连街上都是士兵们推杯换盏的笑声,比过年还热闹。
城头上巡逻站岗的岗哨们没有酒,但也都分了肉和饺子。
府衙的宴席里,也有些校尉将军们喝了两杯,鼓起勇气跑到关大将军这里打听消息——
焰王殿下和主君是什么关系。
关悦城自有一套与明兰若商议后的说法:“当年焰王被明帝那浑蛋封作悼王,圈禁在王府里,却处处庇护还是小姑娘的主君。”
“后来明帝看不惯还是明家大小姐的主君,又想除掉悼王,就将主君赐婚给悼王,双方私下约定联手起义,悼王婚前假死遁逃……云云。”
反正没有人见过悼王的样子,怎么编不可以?
三言两语,含糊地带过去,却听得一群人一愣一愣的,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原来自家主君和焰王殿下有这般缘分。
小齐子在边上坐着,听得眉梢一跳一跳的,这位关大将军真是好口才。
倒是自家主子爷和小娘娘两个人淡定地坐着,没什么表情地各自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却没多看对方一眼。
如果不是,他刚才筷子掉了,低头捡筷子,瞧着桌子下——
自家主子爷的手摸在小娘娘大腿上,被小娘娘打掉,又摸上去。
被小娘娘扭了手背一下,主子爷却反手把小娘娘的手捏在掌心里,轻佻地抠人家手心,被小娘娘踩了一脚。
啧,爷越来越像街头的臭流氓了。
小齐子默默地嘀咕看了半天,起来的时候,正巧对上自家爷似笑非笑阴森眼神扫了他一眼。
他缩了下脖子,假装没瞧见。
爷今儿心情好,有小娘娘在,他可以放肆一下。
其他人不晓得这桌子下的官司,只拿了酒给自家主君和“姑爷”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