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是比较麻烦的,如果操作不当,取出时有可能大创面出血。
沈曼在国外学习交流过,知道节育方式,并不只是女性上节育环一种方法。
男性结扎创口小,安全系数高,术后一两个小时就没事了。
但把女性身体里放入金属异物,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有的女性过敏,鲜血淋漓不尽。
有的终生妇科炎症。
严重的甚至可以造成癌症。
沈曼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下乡做义务宣传。
听过最多的话就是。
节育?都是女人带节育环啊,一个大男人做结扎?真是笑话!
每当这时候,沈曼就觉得悲哀和屈辱。
几代妇女将计划生育,这个百年计划扛在肩上。
用自己的健康,换取那一个小小的独生子女光荣证,和每个月五十块钱的独生子女补贴款。
可是,她沈曼改变不了什么,她只能对病人说“大姐您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节育环要取出来了。
因为取环前要做常规检查,我给你开检查单,你后天拿着检查结果来找我”。
一天的门诊终于结束。
梁落看到日记记载到这里,问题安:“只是普通的工作日志啊。”
题安说:“看似是普通的工作日志。但对沈曼来说,这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你看一下时间,其实这一天才是冯良失踪的真正日期。”
题安接着翻到下一页。
沈曼走回家,路过一所大学的时候,看到校门口有个男生拿着一束花,在向一个女生求婚。
勇敢的男生,羞涩的女生。
沈曼恍惚觉得,好像是曾经的自己和冯良。
她看到冯良单膝跪地,眼神坚定,手里拿着自己敲敲打打亲手做的戒指。
小拇指上还裹着纱布,那是他在做戒指的时候,不小心砸到的伤口。
她看到那时的沈曼,眼中含着泪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点头。
沈曼和冯良拥抱的时候,她朦胧看到人群中有一个蒙着面纱的自己。
人群中的自己,缓缓摘下面纱。
那个自己满脸都是淤青和伤口,她含着泪水看着沈曼,拼命摇着头。
日记的最后,沈曼写着。
不爱,是一生的遗憾。
爱了,又是一场灾难。
题安缓缓合上日记,“沈曼婚后一直在遭受冯良的家暴。
因为曾经爱过,沈曼一直给冯良机会。
直到,冯良将两次怀孕的自己打流产。
万念俱灰的她,无法逃离冯良的魔爪。
也许是蓄意杀人,也许是冲动杀人。
已经不重要了。”
梁落震惊:“流产?”
题安说:“我现在终于知道。
因为资料里说沈曼怀过两个孩子,但都流产了。”
梁落问:“那么,整个单元楼的人,其实都知道冯良家暴的事情。
在事情发生之后,大家也许是由于受过沈曼的帮助。也许是可怜沈曼。
他们决定替沈曼隐瞒杀人的事实。
并且帮沈曼将冯良的尸体,埋到了建筑工地的石灰堆里。
等到十几天后,皮肤内脏全腐蚀完,沈曼将骨架转移到了自己医院的实验室。
然后沈曼报警,邻居的伪证,误导了侦查方向,因为冯良的尸骨已经转移,自然找不到。
那时候的刑侦技术有限,冯良就成了失踪人口。
二十年的失踪人口。无人知晓。
冯良一直就在。”
在沈曼就职的医院实验室,题安和梁落将几个人体骨架运回了法医鉴定中心。
经过验证,其中一个骨架,和冯良的dna信息相符。
并且在骨头组织里,化验出了石灰的的成分。
一切如题安所料。
题安没有想到的是,那副人体骨架的颅骨有损伤。
林姐猜测,冯良死于钝器击打造成的颅脑损伤。
题安最终找到了所有邻居,证实了这件事。
题安坐在办公室里,写着结案报告。
二十年的案子终于告破。
题安拿起冯良和沈曼结婚的照片,照片中的冯良穿着白衬衣,意气风发,谦谦君子。
人人都以为家暴的人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