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贾贵是土方普工,在二期工作。
他为什么坠落地点在一期的脚手架。
他当时正在做什么作业?”
建筑公司老板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他反应很快:“他当时在一期做户外喷涂作业。
花名表只是招募农民工时候的一个大致工种分类。
真正的工作还是要按实际情况来看。
一期缺人去一期,二期缺人就去二期。
很多农民工都是在不同工种之间来回切换的。并不是固定的。
警察同志,您可能不了解,这在建筑工地是很常见的。
并不是稀奇的事情。”
题安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如果是这样的,不同工种之间的工资也是不一样的。
你们按什么给工人发工资?”
建筑公司老板脸色有点难看,他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推向题安,“警察同志,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我跟您说实话。
建筑公司的账本吧,也不是完全按实际情况来的,工资也就是个大概。
那么多工人,怎么可能丁是丁卯是卯?
您说对吧?
说句冒犯的话,公安局也不可能把所有案子都破掉,总有破不了的案子,还有冤假错案。
大家都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错误?
所以,还望您高抬贵手,不要追究了。”
题安用手打开袋子。
是十万块钱。
题安冷笑:“这十万块钱够打发十条人命了。
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的行为,则构成行贿罪。
行贿金额超过一万元,应予以定罪。
我看看,十万元。
定罪是绰绰有余的。”
建筑公司老板知道题安不吃这一套,只能悻悻地将钱收了起来。
题安拿走了农民工花名表的复印件。
他知道,一期的工人出现在二期工地的脚手架上,这一点并不像建筑公司老板说的那样简单。
还有开具伪造的死亡证明,匆匆将人火化付之一炬。
除了怕引起社会舆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吗?
题安给林姐打电话,林姐听说人已经变成一堆骨灰之后,遗憾表示,一切线索都已经在大火中烧毁。
无论人是中毒死亡,还是机械性死亡。
经高温的火焰焚烧,都已经无法查证。
题安从花名表上,找到了和贾贵同乡进城务工的杨福的联系电话。
杨福在贾贵出事后,不久就回乡去了。
按照工程进度来说,除非是杨福有事,否则不可能中途返乡。
题安给杨福打电话,杨福对贾贵的事故闭口不谈,说完全不知道当时的事,是别人告诉他的。
题安问杨福:“为什么中途返乡?”
杨福说:“因为我身体不好,干不动了。”
题安又问:“贾贵的死有蹊跷对吗?”
杨福没回答,直接挂掉了电话。
杨福的态度,让题安更是觉得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题安决定出趟差,亲自去一趟杨福家里。
题安和梁落下了火车,又搭上了去村口的小巴车,经一路问询来到了杨福家。
杨福正在院子里喂羊,看到两个陌生人走进自家院里。
马上明白了是什么事。
他转身走回屋里,把门关住做出闭门谢客的态度。
梁落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杨老伯,你开开门。
我们是翰兴市公安局的,因为贾贵的案子来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杨福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走吧。”
任凭题安和梁落怎么敲门,怎么劝说,杨福都不肯开门。
题安和梁落只得无功而返。
他们走出杨福家的院子,正商量着先去贾贵家了解情况。
这时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妇。
农妇见二人面生,又是站在自家门外,很热情地询问题安和梁落找谁。
题安问农妇,“您是杨福的什么人?”
农妇说:“我是她婆娘。你们是?”
题安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找杨福了解一点关于贾贵的情况。”
农妇说:“哦,贾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