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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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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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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哄女朋友。可她的话又清白到哪里去,哪有妹妹和哥哥开流产不流产这种玩笑的?

程落嘴角的笑如抽丝剥茧般消失,她有些泄气,比起回怼他、报复他的那些快感,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他。

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笑,果然,不出一秒,她的腿还没抬起来,他就说:“落儿,今儿一个回家吃饭,家里人都在,我的接风宴。”

“接风宴?”程落小声重复,“都晚了。”

陈望洲不慌不忙地挡在她的侧前方,堵住她的路,只要她一跑路,他就能伸手把她拉回来。

程落看了眼男人的站姿,暗翻了个白眼。和他一起回陈家,她真不想去,可他也说了,这是他的接风宴。

哥哥的接风宴,妹妹又没有什么大事,怎么能轻易缺席呢?

尤其是她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更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兄妹情深的表面关系。

陈望洲说完这话,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边看着程落边说:“对,就今晚,接风宴就今晚办。”

“嗯,我这不是回来了,想着借着这个机会一家人团聚团聚吗?”

“行,我一会儿就给南漾打电话,大周末,她应该也没什么事。”

程落偏过头,他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发现,如果就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他永远有办法钳制住她,永远有借口让她和他一起相处,永远可以打着哥哥的幌子做她未来的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他走这两年,她偶尔心里也会泛空,毫不夸张地说,在一段时间内,这个恣意张扬的人是她的精神寄托。

可如今他回来了,纠结的、害怕的、逃避的反倒是她。

程落觉得头有些疼,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凭什么是她?

明明这些情绪都是他该有的,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还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真像是把过去的事翻了一篇,揭过那层记忆,再也不提。

她恨,怨,不甘,眼中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落儿。”

程落骤然回头,水光潋滟的双眸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瑟缩着垂眸,却被他捧住了脸。

陈望洲的心疼是写在脸上的,就连声音都温柔起来,“怎么还要哭了?”

程落轻轻拍开他的手,眨眼间一滴热泪砸了下来,她偏过头擦掉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地说:“缺觉,刚刚打了个哈欠。”

陈望洲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揭穿她拙略的谎言。

而她低下头一下一下抠弄着美甲上的小珍珠,轻轻耸动的双肩是她不愿意屈服的象征。

两人任由气氛这么沉默着,直到赵霁月过来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落儿。”

程落立刻后退一步,和陈望洲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抬眼看着没心没肺的赵霁月。

两人都是被宠大的大小姐,可气质却不同。

赵霁月骄纵,但很接地气,能作,但是爱憎分明。而程落不是,程落十四岁之前的骄纵源于家里的宠爱,而十四岁之后,这种骄纵更像是一层面具、一种伪装。

但她什么性格,陈望洲都看在眼里。他觉得在陈家,没人比他更了解她。

所以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着办法地宠她,告诉她她还是有人疼的公主,她可以做个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人,因为有他给她兜底。

赵霁月没察觉到程落眼中的波澜壮阔,揽住她的胳膊就说:“结了婚也挺好的,我老公给我花钱是天经地义的。”

“你又买了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买买,主要是想花我老公的钱,要不然他这人更没什么用处了,你说说是不是?”

两人说着就要起步,陈望洲硬是把人拦了下来。

“去哪?”

“逛逛啊,三哥。”赵霁月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莫不成你想请我吃饭?”

陈望洲轻哂一声,又是那个散漫的样子,“你老公缺你饭了?”

赵霁月撇了撇嘴,“你可别诋毁我老公。”

陈望洲轻拉着程落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改天有空再请你吃饭,今儿我要和落儿一起回家。”

赵霁月一听要回家,马上意识到是正事,“那行,那你们走吧。”

程落微蹙了下眉毛,紧紧盯着赵霁月那个潇洒的背影,腹诽这个不靠谱的闺蜜,就这么把她扔给陈望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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