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看,水面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而就在这时,鄢水上游忽然涌下一股湍急的水势,竟将水中的那些楚兵冲入了下游。
『赶上了么?』
陈适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上游的方向。
掘坝放水,这并不是赵弘润给予的指示,而是陈适自己的判断。
毕竟赵弘润并不觉得仅仅两三日的蓄水,能给楚军带来怎样的杀伤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当然,主要是他不认为陈适能在一日内筑起水坝,毕竟那时候陈适对于到上游筑坝一事可是非常抵触的,因此,他就也没有将这个水坝考虑在内,纯粹只是将“筑坝”之事当成诱使楚军渡河进攻的诱饵罢了。
恐怕赵弘润也没有想到,陈适在一日之内就完成了筑坝之事。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毕竟当时陈适主观判断赵弘润将他调离鄢陵,必定会使鄢陵陷落,因此,他希望尽早建造水坝,随时准备支援鄢陵。
至于为何一定要筑坝,那是因为陈适觉得他前一阵子拒不交出兵权的做法使那位肃王对他产生了偏见,因此,只有了完成了那位肃王殿下所分派的任务后,他才能伺机再做点别的什么。
不过显然陈适也没想到,他在三日前憋着火气含愤与麾下士卒筑造的水坝,这会儿在堵截楚军时却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这真可谓是世事难料。
由于鄢水上游开坝放水,致使这片水域的水位大幅度上升,水势也比之前湍急了许多,虽然远远不如汛期时的鄢水,但却足以吓住那些企图从鄢水游淌渡河的楚兵。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楚兵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前有阻挡、后有追兵,眼下的他们简直就是腹背受敌的绝境,而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身后浚水营的魏兵丝毫不肯怜悯、可怜他们,驱使着那两百辆堪称堡垒般的恐怖战车,排成一条直线,企图将他们全部驱赶下鄢水。
“啊——”
“啊啊啊——”
数以千计的楚兵由于同泽的推攘,不幸地被挤入鄢水,惊恐地叫着,被冲到下游,生死不知。
眼瞅着这一幕,离河岸最近的楚兵们恐惧地往后挤,可在他们身后,两百辆战车一面徐徐推进,一面由上方车厢内的弩兵发射弩矢,一片片地射杀离他们最近的楚兵。
尽管鄢陵北岸的楚兵仍有三万之众,可一脸惊恐拥挤在一块的他们,简直就是三万头待宰的牲口,毫无斗志可言。
等待着他们的命运,除了被浚水营的魏兵射杀,就是被战车队逼入鄢水。
这一幕,即便是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心中亦有些不忍。
但不忍归不忍,他下达的将令可不会更改。
毕竟收纳楚军俘虏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要知道在楚国,平民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有贵族血统与没有贵族血统完全是天壤之别的待遇,就算魏国俘虏了这些楚兵,楚国日后也不可能用赎买的方式将这些士卒赎回,楚国只会赎回军中的将领,以及熊氏一族的贵族,比如平舆君熊琥。
至于这些普通的楚兵,楚国有的是人口,根本不会在乎。
兵没了,重新再招募就是了,毕竟楚国的疆域可是魏国的四倍!
何必花大量的物资去赎回一群打了败仗的士卒呢?
换而言之,就算魏国收纳了这群楚兵,也注定得不到什么回报,反而还要搭上供给俘虏的口粮,还要安置他们,派人专门看守着他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放他们回去是不可能的,毕竟放回俘虏等于是变相地帮助了楚国,可留着也没什么用,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全杀了,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百里跋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残酷的命令:将那三万楚军溃兵,全部驱赶下鄢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到此为止了!”
“……”百里跋愕然地回头瞧了一眼,意外地看到赵弘润带着王述、马彰与几名宗卫,已策马赶了上来。
“肃王殿下……”百里跋将手中的长柄马刀抛给了身边的亲卫骑,抱了抱拳,皱眉问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赵弘润驾驭着战马上前来,望了一眼那些楚兵的惨状,摇头说道:“这场仗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