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就看到了司马安,只是故意装作没看到罢了,但如今赵弘润刻意提及,他就不好不给这位肃王殿下面子了。
只见他瞥了一眼司马安,方才脸上的笑容早已被冷淡所取代,淡淡说道:“哟,这不是人屠司马安嘛。……这般热衷于杀宰,改行当屠户不好么?”
『……』
赵弘润骇然地望了一眼朱亥。
他当然听得懂,这是朱亥在讽刺司马安杀人不眨眼,屠宰无数,可当着司马安的面这般冷嘲热讽,这真的好么?
赵弘润偷偷望了一眼司马安,却发现这位大将军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动怒的意思。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就在赵弘润以为司马安胸襟豁达、不理会这句嘲讽之际,却见司马安淡淡说道:“改行宰彘豚么?本将军倒不反感。”
所谓的『彘豚』,指的就是猪,不出意外的话,司马安是在暗讽朱亥是一只猪,毕竟『朱』与『猪』谐音嘛。
“你说什么?”朱亥闻言一双虎目顿时凝了起来,冷冷笑道:“在我成皋关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司马屠子!”
『司马屠子?这算什么?』
赵弘润强忍着笑。
他不敢笑,毕竟司马安的面色已近乎发青了。
只见司马安面色愈加阴沉,冷冷说道:“老匹夫。你活得不耐烦了?”
“哈?你说什么呢,司马宰户?”朱亥故意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见此,司马安虎目一眯。右手缓缓伸向腰间的佩剑。
而与此同时,朱亥亦向旁边伸出手。示意部下将武器递给他。
『喂喂喂,这两位大将军这是要当众互撕啊!』
赵弘润一听心中大惊,他真没想到,朱亥与司马安之间竟然有着如此矛盾。
而从旁,似沈彧、似伍忌、似邱毓那些人,早已经看傻眼了。
见此,赵弘润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两位大将军,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入关后再细聊吧?”说罢,他恳求似地望了一眼朱亥。
见赵弘润开口,朱亥这才作罢,将手中的兵器又丢还给他的部下,再瞥了一眼司马安后,一脸怏怏地嘀咕道:“精心准备的酒菜,用来招待一个屠子,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司马安闻言冷哼一声:“留着你那些猪食吧!”
眼瞅着两人似乎又有要打起来的迹象,赵弘润哭笑不得之余,只得再次站出来打圆场。
不过在此期间。赵弘润意外地发现,无论是司马安麾下的闻续、白方鸣等将军,还是朱亥麾下的将军封夙。似乎都对自家大将军与另外这位大将军之间的敌意习以为常,全然没有过来帮腔的意思,甚至于,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让赵弘润有些纳闷。
『难道说朱亥与司马安两位大将军互有怨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
赵弘润颇感奇怪,毕竟他并未听说过这类事。
当晚在成皋关上用饭,不得不说,朱亥果然是准备了颇多佳肴用来款待赵弘润。
可别扭的是,一同在屋内用饭的司马安,他面前的案几上就只有摆着一碟腌肉与一碟盐菜与一碗米饭。寒酸地不得了。
后来赵弘润才知道,那两碟子菜。皆是砀山军的士卒给他们家大将军准备的,自尊心极强的司马安。怎么也不情愿接受朱亥给予的“嗟来之食”,宁可粗茶淡饭。
而朱亥呢,也丝毫没有劝说的意思,反而在用饭时一个劲地劝赵弘润多吃些肉、多喝些酒,并且不时地夸赞他们成皋关的野味是多么的鲜美,酒水是多么的香醇,摆明了就是故意去气司马安的。
拜这两位大将军所赐,赵弘润这顿饭吃得冷汗淋漓,胃痛不已。
用过饭后,赵弘润悄悄唤来将军封夙,小声地询问他这件事。
直到封夙低声向他解释了一通,赵弘润这才了解,为何朱亥与司马安明明都是曾经魏天子身边的宗卫出身,却相互瞧不顺眼的原因。
倒不是二人有什么仇恨,而是二人的某个观点存在着严重的分析,即『应对外族的态度』这件事。
像朱亥,他是提倡『讨抚并举』的,比如针对于三川之民,这位大将军提倡『讨伐对大魏心怀敌意的外族人,并招揽安抚对大魏较为亲近的另外一部分外族人』,正因为如此,朱亥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皆屠之』这种观点的司马安怎么也合不来。
『怪不得父皇将司马安安置在大魏腹地的砀山,而令徐殷、朱亥两位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