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闻续、白方鸣两位大将,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片刻之后,砀山军的一队步兵去而复返,只见他们绑着手盾的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操着利刃,整列整列地朝着遍布羯族骑兵尸体的前方迈步向前。
战后补刀!
这正是以往从来没有人能从砀山军手中侥幸逃生的原因。
砀山军的步兵们在火把的照亮下整齐的迈步向前,用手中的利刃在每一具尸体上补刀。
忽然,其中一名砀山军步兵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他面前,有一名侥幸并未被连弩射中的羯族骑兵,正满脸惊恐地望着四周其同伴的尸骸。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同伴,居然是被一支支粗至两根手指的弩矢射死的,只见这些弩矢,通体硬邦邦的,仿佛是金属般坚固,怪不得这些飞矢,可以轻易地洞穿人体,击碎骨头,连人体最坚固的头骨都能击碎。
他震惊地看到,他身边有一名同伴的尸骸,其头颅就给这种恐怖的兵器击碎了半个脑袋,死相极其凄惨。
“(羱族语)你们这些卑劣的魏人!你们竟然……竟然用这种卑鄙、卑劣的怪物,用其屠杀高原天神的子民,高原天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名羯族骑兵,冲着面前那名砀山军步兵惊惧而愤怒地吼道。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就被那名砀山军步兵砍掉了脑袋。
甩了甩刀刃上的鲜血,那名砀山军步兵一脸平静地跨过徐徐倒地的无头尸体。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这些被称为勇士的羯族骑兵,在遭到了魏国新式连弩的残酷打击后,早已失去了斗志,浑身颤抖,被同伴凄惨的死相所惊呆的他们,哪怕当砀山军步兵们走到他们面前,仍未收起脸上的茫然,逐一被杀尽。
“商水军原地待命,砀山军……善后!”
赵弘润沉声下令道。
司马安欣然领命,因为他知道,前方的尸骸,并非是这支羯族先遣骑兵的全部,仍有不少人逃回了鸦岭峡。
“白方!”司马安下令道:“去,杀了鸦岭峡内的残余敌军!”
“是!”
向来放荡不羁的白方鸣,此刻表现地极为严肃,回收喊道:“『攻拔营』的士卒听令,随本将军入谷杀敌!”
呼啦啦,一大帮砀山军步兵再度涌入了鸦岭峡,对逃入峡谷内部,却因为另外一侧峡谷出口已被商水军截断而陷入无路可退的小股羯族先遣骑兵,展开最后的攻势。
而这边,商水军的士卒已经砀山军的士卒,则遵照赵弘润的命令,开始收敛敌军尸体,并且,回收射出去的连弩弩矢。
毕竟这种特殊的弩矢,虽然说有三十万之数,但终归是通体金属所制的消耗品,造价不低,能省则省。
待等天蒙蒙亮,这片战场便已清理完毕,那些羯族先遣骑兵的尸体,已被商水军与砀山军联手掩埋了。
不得不说,就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的砀山军,在见到这些受到连弩洗礼,尸骸残缺、死相凄惨的羯族骑兵的尸体,仍然难免从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连弩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三波弩矢,满打满算四千五百支弩矢,却几乎射死了这里近五千名羯族骑兵,还有其万余匹坐骑,以至于这场伏击战打完,砀山军只收获了两百多匹健全的战马。
“这可真是……可惜了。”
望着那遍地的战马的尸骸,饶是司马安都不由地以惋惜的口吻叹了口气。
大概辰时初刻左右,天色逐渐大亮,砀山军大将白方鸣领着其麾下步兵从鸦岭峡内列队走了出来。
此时商水军的大将伍忌正站在那片遍布赤血之地,巡视着战后清理战场的工作,余光瞥见了从鸦岭峡内出来的白方鸣这一支军队。
“白将军。”伍忌抱了抱拳。
“是『白方』啦,某复姓『白方』。”白方鸣抓了抓头发,没好气地说道。
“呃,白方将军……”伍忌讪讪地纠正了对对方的称呼。
不过对此白方鸣并不是很在意,挥挥手后望了一眼四周那片赤红的土地,表情夸张地说道:“原来这么惨烈?当时还真没注意……”
伍忌亦面有戚然,问道:“不知峡谷内的羯族骑兵……”
“都埋好了。”白方鸣笑着说道:“随意抛尸都是会引起疫病的。”
“……”伍忌愕然地张了张嘴,很想说他想问的其实并非是这个。
不过仔细一想,伍忌又感觉白方鸣的这句话,倒也不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