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肃王殿下哼的那是什么曲子来着?还别说,怪好听的……』
『是魏国的民曲么?』
『你笨啊,肃王殿下那可是魏国的王族,很显然哼的是魏国宫廷的曲子嘛!』
『不太像……听上去挺就是像是民间小曲……』
『你懂个屁!』
城门楼附近,众站立在这边的商水军兵将们,相互用眼神交流着。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那焦虑的心情,逐渐得到了平复。
『不愧是肃王殿下……』
伍忌回头瞧了一眼,脸庞上泛起几分苦笑。
而待他再次将视线投向城外的羯角大军时,他的眼神比之方才已变得镇定、毅然许多,因为他意识到,在他身后,有那位正在饮酒作乐的肃王殿下。
『曾经以寡敌众击败了我楚军的肃王殿下,眼下,正坐在我等身后……』
一想到这桩事,伍忌心中便再无迷茫与不安,虎目睁圆,大声喝道:“将战鼓擂地再响些,务必要让城墙上的士卒们听到,在气势上……压制敌军!”
“是!”
话音刚落,擂鼓的士卒们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力气,将战鼓擂地犹如轰雷一般,震耳欲聋。
哪怕双臂酸麻,亦咬牙坚持着。
“咚咚咚——”
“咚咚咚——”
十几二十架战鼓,它的声音传向四周,一时间竟然在那震天的喊杀声脱颖而出,那厚重的声响,传入那些商水军士卒耳中,仿佛像是敲响在他们心底似的,让他们的精神为之一震。
不得不说,西城墙城墙上的战况,对商水军着实有些不利。
整整四千名驻防于西城墙的商水军士卒,时至此刻已有约三四百人战死。
尽管羯角奴隶兵的死亡人数时至此刻恐怕早已上万,粗略计算下来,商水军与羯角奴隶兵的战亡比例约在一比二十几人左右,这似乎是个可以接受接受的战亡损失?
事实上,这个阵亡比率根本不能被赵弘润或商水军的将领们所接受。
要知道,商水军的士卒,那可是全副武装,继承了浚水军优质装备的军队,那些装备虽然磨损得厉害,看上去似乎有些破旧,但依旧坚固可靠;而羯角奴隶兵们有什么?他们普遍只有一支甚至不能称之为是武器的木质长矛,甚至于,有些奴隶兵们为了迅速地攀爬城墙,那可是赤手空拳地登上城墙的。
面对几乎没有武器与防具的敌军,商水军仍然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情况,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倘若换做浚水军、砀山军、成皋军,不能说不战死一人,但伤亡绝不可能过百!
不过仔细计较起来,便可明白商水军出现这个伤亡数字并不奇怪,因为死的那些,大多都是无法迈过心理那关的新兵。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你不杀人,人就杀你,全无道理可言!
“啊……”
一声惨叫,响起于小卒李惠的身侧,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骇然看到一名羯角奴隶兵将一名士卒扑倒在地,似野兽般咬断了后者的咽喉。
但是,没等眨眼的工夫,那名羯角奴隶兵,亦被另外一名商水军士卒给砍翻在地,随即,附近数名商水军士卒一同用长枪将其戳死在城墙上。
“为什么不刺出去?蠢货!”
李惠亲眼看到,一名商水军士卒走到那名被奴隶兵咬断了咽喉的新兵旁,神色黯然地骂道。
但是那名新兵显然是听不到了,眼瞳已逐渐失去了神采。
『那个是……好似是被人叫做“小柱”的……』
李惠瞥了一眼那名新兵,似乎有些印象。
他依稀记得,那是与他同一时期在商水县入伍的新兵,似乎是平舆县一个『冒』姓村子里的年轻人。
一个很腼腆、很和善的年轻人。
“阿惠!”李惠的耳边,传来了同伴乐豹的警告。
其实这时候,李惠也早已瞧见那名扑向自己的羯角奴隶兵,他毫不犹豫地刺出了手中的长枪,刺穿了敌人的腹部。
乐豹惊讶地望着李惠,眼眸中流露出『好果断』的赞赏。
可能是见周围的奴隶兵越来越多了,伍长焦孟大声喊道:“背靠背!”
话音刚落,除央武仍在举着盾牌堵在最前面外,焦氏兄弟迅速背靠着背,而乐豹与李惠,二人的背部亦贴合在一处。
“不再犹豫了?”警戒地四周的羯角奴隶兵,寻找着对其一击毙命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