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亥带着那十几名心腹鞭鞭打马来到河南城附近时,河南城南郊的平原上已经建立起了一座临时的营地。
虽说是临时的营地,但论规模,却毫不逊色那些大部落,营地内那些由各部落支援的毡帐比比皆是,连绵十几里之多。
营地是开放式的,并未设置营栏、营墙这些东西,但是营地四周的巡逻哨骑,却让朱亥有种置身于大军营的错觉。
纶氏、孟氏、胥氏等羝族骑兵,白羊、青羊、灰羊等羱族骑兵,还有灰角、乌角、乌蹄包括羯角在内的羯族骑兵,四下来回巡逻,警戒着四周。
后来朱亥这才得知,这座临时的营地,居然有近乎六七万的羱、羯、羝三族骑兵,而如今,这些骑兵被冠上了一个相同的名词,三川骑兵!
“难以置信……”
策马站在离那临时营地尚有一段距离的高坡,朱亥震惊地望着漫山遍野的三川骑兵。
要知道,魏国虽然这些年来致力于骑兵的建设,但举国上下目前的骑兵数量,仍然不会超过三万,毕竟训练一名合格的骑兵,期间所花费的人力物力,那绝非是训练一名步兵可比的。
然而,赵弘润却凭借一场三川战役,为魏国招揽到了近乎六七万的骑兵,这虽然不足以扭转魏国在面对韩国时的弱势局面,但不可否认,他日若是碰到韩国的骑兵,魏国将拥有一战之力。
毕竟,由羱、羯、羝三族人所组成的三川骑兵,绝对不会逊色于韩国的精锐骑兵。
“魏、楚、羱、羯、羝……我的天,肃王殿下这盘棋下得好大。”
在朱亥的身边,有一名心腹左右震惊地嘀咕道。
朱亥闻言微微一笑。
与司马安不同,朱亥这位成皋军的大将军,在对待外族时素来提倡『剿抚并举』,即拉拢安抚那些对魏国无害的外族人,进兵攻剿那些对魏国有威胁的外族势力。而从心底,他十分欢喜见到魏国与这些外族人和睦相处。
因为朱亥很清楚,一个国家想要安泰稳定,就必须与四邻抱持良好的关系,可遗憾的是,魏国北边的韩国以及南方的楚国,他们皆是以问鼎天下、成就霸业为最终目标的中原,就算暂时处于和平停战时期,但这最根本的利害冲突终究是无法化解的。
而三川之民则不同,他们并不能理解中原的战争,他们只是为了土地与生存而战,这就意味着他们与魏国之间并不存在最根本的利害冲突,属于是可以拉拢招揽的势力。
若是此番赵弘润顺利平定了三川,化解了魏人与三川之民的民族冲突,这就使得他日魏国与韩国爆发战争时,魏国在西边有一个稳定的后方,甚至于,或许还会有一个盟友帮助魏国抗击韩国。
“肃王殿下此举,可谓是百年之计……不过,那司马屠户不见得会欢喜。”
可能是心情奇佳的关系,朱亥与左右心腹开了句玩笑,毕竟司马安最是厌恶外族人,而眼下这座临时营地四周充斥着太多太多的外族人呢,朱亥都可以预想到司马安的面色。
不过让朱亥意外的是,当他靠近这座临时营地的时候,他就被一支骑兵也截住了,而截住他的,恰恰就是司马安亲自所率领的砀山军骑兵。
“前方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切勿靠近!”
仿佛是不认得朱亥似的,司马安沉着脸呵斥着朱亥,仿佛要将后者当成闲杂人等赶走。
这一出,气地朱亥刚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一双虎目近乎要喷出火来,偏偏司马安视而不见,仍旧用手中的长枪轻轻拍打着朱亥的坐骑,嘴里发出“去去”似的驱赶声,也不晓得究竟在驱赶朱亥、还是在驱赶后者胯下的坐骑。
“司马匹夫,你这是做什么?!”
一脚踹走了司马安的长枪,朱亥瞪着眼睛质问道。
却见司马安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肃王殿下委本大将军总督这座营地的治安,防止闲杂人等入内……”
朱亥气地脸都黑了,心说你是大魏的大将军,我也是大魏的大将军,咱俩平起平坐,我算哪门子的闲杂人等?
不过,朱亥也懒得与司马安废话,沉着脸说道:“我要见肃王。”
“抱歉,肃王正在安排近日与三川诸部落的族长,无暇见你,你顾自回成皋关即是。”说罢,司马安朝着朱亥挥了挥手,一副『已经用不着你、你回去罢』的嫌弃之色。
就在这时,砀山军的大将白方鸣策马赶了过来,一脸笑容地与朱亥打着招呼。
不得不说,白方鸣其实并不负责这边的巡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