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润,你太放肆了!”魏天子沉声喝道。
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出面呵斥赵弘润。
岂料赵弘润在听闻此言后,翻了翻白眼,淡淡说道:“父皇是第一天认识儿臣么?”
魏天子张了张嘴,居然被赵弘润这句话堵地无言以对。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八子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儿子,砸幽芷宫、糟蹋御花园的观赏物,甚至于为了当面嘲笑他老子,于征战楚国后悄悄溜回皇宫。
若是细数这些斑斑罪迹,魏天子怀疑自己都要被这劣子给气死。
暗自摇了摇头,魏天子问道:“弘润,你想怎样?”
他的话,让在座的诸人心中一愣,他们没想到魏天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不是率先斥责、惩戒这个狂妄的小子,反而用一种近乎无可奈何的语气询问后者究竟想要怎样。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就恍然了:人家,毕竟是亲父子!
“一千万两白银!”赵弘润以他那糟糕的坐姿,举起右手,竖起一根手指。
在堂内诸人简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魏天子皱眉思忖了一下,居然转头望向了太叔公。
『这算什么意思?』
太叔公险些就将心中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暗自心说,赵元偲啊赵元偲,你不会打算是站在你那个狂妄的儿子那边吧?
不过,魏天子只是稍稍瞧了一眼太叔公赵泰汝,见后者面沉似水,毫无表示,便迅速地又转回头望向赵弘润,摇摇头说道:“弘润,宗府是拿不出一千万两银子的,这样吧,这笔钱,由国库拨给,如何?”
『老子居然对儿子妥协?』
在座的诸人不可思议地瞧着这一幕。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这件事能解决,他们并无所谓。
只可惜,赵弘润并不打算让他们如愿,闻言后淡淡说道:“父皇,国库的钱,乃是稳固社稷、造福万民所用,父皇身为我大魏君王,若以权谋私,恐怕不能让我大魏六百万国民信服啊。”
言下之意,他拒绝接受户部的钱,一定要宗府拿出这笔钱来。
见此,那位才刚刚缓过气来的三叔公,指着赵弘润骂道:“小辈,你是有意要为难宗府,与宗府作对么?!”
“为难宗府,此话怎讲?”赵弘润转头望向三叔公,淡淡说道:“难不成三叔公觉得,国库里的钱,我姬赵氏一族可以随意取用么?只要三叔公你点个头,行,本王就认可户部替宗府偿还这笔费用!”
“我……”三叔公面色涨红,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哪敢点头承认这种话,虽然说他姬赵氏一族以往其实没少占国家的便宜,但这种事如何好摆在台面上说?
毋庸置疑,只要他敢点头,一旦赵弘润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他立马就会被魏国六百万国民所唾弃,真正意义上的万夫所指,这个污名,他一辈子都洗不清。
而见三叔公无言以对,赵弘润撇撇嘴冷哼一声,嘲讽道:“既然做不到,你插什么嘴?一边呆着去!”
说罢,他转头望向魏天子,抢在魏天子前头,认真地说道:“父皇,你瞧,三叔公也觉得此举不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魏天子张了张嘴,瞥了一眼那位又一次捂着胸口作痛苦状的三叔公,不禁有些同情这位叔父。
而随后,魏天子再次提出了一条建议。
“那……这样吧,算国库暂时借给宗府的……”
说着,魏天子瞧了一眼赵弘润,又补充道:“算上利息。”
赵弘润脸上闪过几丝不悦之色,正色说道:“父皇,眼下户部或许仍有余钱,但儿臣正打算与户部、工部合作,开垦三川,期间花费千千万万,回报更是何止十倍……父皇所说的『利息』,怎么也不会超过那『十倍利润』吧?还是说,其实父皇也挺黑心,欲叫宗府日后偿还『一万万两白银』给户部?”
『这劣子把朕也恨上了……』
魏天子暗自苦笑了一声,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一听赵弘润所说的话,就知道这劣子准备嫁祸于他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个儿子,向来戳心戳肺,若是他有意报复,魏天子担心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这小子气地吐血。
想到这里,魏天子沉声说道:“弘润,宗府拿不出一千万两银子来,你逼迫也是无用……”
“没有钱,可以变卖府产。”打断了魏天子的话,赵弘润指了堂内四周典雅的装饰与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