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赵元俼在王府内的书房摇了摇头。
他已得知赵弘润准备将宗府这回的过错都推在太叔公赵泰汝、三叔公赵来峪两位宗老身上,这样一来,赵元俨所执掌的宗府,在这件事中所受到的负面影响就会小很多,有助于宗府日后继续约束国内王族、公族、贵族。
可偏偏赵弘润没有在第一时间放出这个消息,而让宗府那几位宗老的人抢了先。
想想也是,在『肃王以退为进欲博皇位』这则谣言面前,似『宗府内某位宗老假公济私、欲使贵族势力分食三川之利』这种消息算得了什么?
要知道,眼下大梁,百姓茶余饭后所聊的,十有八九都是『肃王如何如何』,『宗府的某位宗老』,那是谁?
“想办法控制一下。”赵元俼对前来禀告此事的那名下人吩咐道。
“是,主上。”那名下人领命而去。
然而,出乎赵元俼意料的是,过了两日,那则对他侄子赵弘润不利的谣言,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仿佛弄得全城上下人尽皆知。
见此,赵元俼心中不悦,当晚支开了宗卫们,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
没过多久,那名下人便端着茶器到了书房。
赵元俼当时正在看书,瞥了一眼来人,不悦说道:“你怎么办的事?不是叫你制止谣言么?”
那名下人放下了茶盏,低声说道:“主上,并非我等无能,实则是……是内侍监的人,在纵容这则谣言传开。”
“什么?”
赵元俼愣了愣,眼中有些不可思议。
『内侍监居然……四王兄?他要做什么?莫非他要借机削弘润的权?不对啊,他不是一直在培养弘润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之色,赵元俼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暗自想道:四王兄对于弘润,倒还真是不遗余力,只可惜……恐怕事与愿违啊。
『看来弘润在大梁呆不久了……』
赵元俼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既然是内侍监的人,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是。”那名下人低了低头,随即又问道:“另外,还有件事在下觉得应该禀告于主上。”
赵元俼闻言挠了挠额头,苦笑说道:“如果是王琫的事,你不必说了,本王也已察觉到了。”
“并非王琫宗卫长,他虽然看出了些什么,但口风很紧,与在下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想来对主上是忠心耿耿的。……在下想说的是,推动对肃王不利的这则谣言的人,除了内侍监,还有另一伙人,正是主上前些日子让在下盯着的那帮人。”
赵元俼闻言一愣,皱眉问道:“是那帮……口音不像是大梁本地人的家伙?”
“正是!”那名下人点了点头。
赵元俼皱了皱眉,心下不禁有些纳闷。
而这时,那名下人走上前几步,低声说道:“在下手底下,有几个人假借醉酒,过去试探了一下,扭打之际,从对方怀中摸到了此物。”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颗好似珠子般的东西,递给赵元俼。
赵元俼接过嗅了嗅,脸上露出几许疑惑:“蜡?”说着,他正要使劲去捏。
见此,那名下人一把抓住赵元俼的手,急声说道:“主上不可,此物内藏剧毒。”
“什么?”赵元俼闻言一呆。
而此时,那名下人从赵元俼手中拿过那颗蜡丸,低声说道:“在下以往见过不少此物。……此物表层是蜡,但内有剧毒,放入口中用牙一咬,蜡丸碎裂,毒汁流出,立刻封喉毙命。”
赵元俼呆了半响,随即眼神微变,喃喃说道:“死士?!”
对于这种内藏剧毒的蜡丸,赵元俼并不陌生,毕竟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没少见过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问题是,在魏国国内,很少会看到这类东西。
的确,魏国的贵族,他们虽然不被允许私设军队,但事实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能浮于水上的隐匿力量,用来保护自己。
而这些隐匿力量,对其所效忠的家族也势必是忠心耿耿,或许与死士相比也不会有多大差别。
比如说宗府的宗卫羽林郎,几乎可以说是个个甘愿为姬姓赵氏王族牺牲的死士,上令下达,哪怕是赵弘润都不足以策反。
但即便如此,似内藏剧毒的蜡丸这种东西,魏人的贵族们还是不屑于用的。
除非是某些图谋不轨、不可告人的家伙。
当即,赵元俼色变问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