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儿,听说你今日不高兴,怎么了,与成恂斗嘴了?”王瓒笑着问道。
安陵王氏,与安陵赵氏,出自一个祖宗,而近代又多有联姻,两家的关系极好,因此,就算赵成恂是王族子弟,在王瓒面前,向来也是持小辈之礼的。
“孩儿与十三兄亲如兄弟,怎么会争吵斗嘴呢?”王郴摇了摇头,他口中的『十三兄』,指的便是在安陵赵氏这一支中排行十三的赵成恂。
王瓒闻言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好好好,亲如兄弟就好。……我王氏,与你十三兄的赵氏,本来就是一个祖宗衍生下来的,本就是兄弟。”说着,他顿了顿,疑惑问道:“既然并非是因为你十三兄,那又是为何?”
王郴闻言思忖了一下,随即这才怯生生地说道:“父亲,孩儿可能……得罪了肃王赵润。”
“得罪就得罪……”王瓒本不当回事,毕竟他这个小儿子从小会惹事,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可不少,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待反应过来,王瓒的面色就有些变了,急声问道:“你说你得罪了谁?”
“就是十三兄本家的兄弟,肃王赵润……”
“肃王?”王瓒面色一阵变幻,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口中沉声说道:“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
于是,王郴便将他们狩猎回程时遭遇赵弘润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瓒,只听得后者眉头微皱。
良久,王瓒皱眉说道:“你们不该将其关在城外。……本是一件小事,可你们这么一弄,确是彻底得罪了那赵润。”
“那是十三兄的主意……”王郴连忙解释道:“父亲不知,那赵润是何等的嚣张跋扈,还说什么他的名讳写作『弘润』,就念做『跋扈』、念做『咄咄逼人』,丝毫不将我王氏一族放在眼里。”
其实这一些,王郴方才就已经说过一遍,因此,王瓒听罢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只是摇头说道:“尽管如此,你们还是不能将他关在城外……”
见父亲这么说,王郴心中微微有些吃惊,小声问道:“父亲,那赵润,果真权势很大么?”
“唔。”王瓒点了点头,凝声说道:“赵润,并非是寻常的皇子,今年开春的时候,他连大梁的宗府都给扳倒了,你不是奇怪你十三兄的祖父(赵来峪)为何会来到我安陵么?为父可以告诉你,你十三兄的祖父,正是被那赵润排挤,失去了对宗府的掌控……”
“宗……宗府?”
王郴面露吃惊之色。
别看平民百姓,除大梁那边外,很少对宗府很少有知情的,但是在贵族圈子里,宗府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尤其是在姬姓赵氏王族,以及像姬姓王氏这样的公族心目中。
因此,骤然听到赵弘润连宗府都扳倒了,将赵成恂的祖父赵来峪从大梁踢走,踢回了安陵,王郴顿时目瞪口呆。
“那……那怎么办?”王郴惊慌失措地问道。
王瓒摆了摆手,示意小儿子稍安勿躁。
尽管王瓒并未见过肃王赵润,但是对于那位肃王的事迹,他却多有听闻。
他并不担心小儿子王郴得罪了那位肃王,毕竟双方都是出自一个祖宗,就算稍有摩擦,相信那位肃王也不会将眼前这个小儿子往死里整。
王瓒更加在意的,是他小儿子王郴口中所说的粥厂。
安陵城外的难民,王瓒知道;以他小儿子王郴与赵成恂为首的一帮坏小子,搬空了县仓内的库米,售卖到外县,他也知道。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兴趣过问此事。
饿死些难民怎么了?哪国没有饿死过人?
然而那位肃王,却命令他安陵县的县令严庸开设粥厂,施舍米粥给城外的难民,这个讯息,让王瓒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而那位肃王对待他小儿子以及安陵赵氏赵成恂的态度,更让王瓒意识到了危机。
“郴儿,这几****乖乖呆在家中,不许外出……”
就在王瓒叮嘱自己小儿子的时候,忽然书房外急匆匆奔来一名家仆,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道:“老爷,不好了,鄢陵军占据了我安陵的南城门。……随后,有一伙人前往了县仓,劈开了门锁,检查了县仓内的仓米。”
王瓒心中咯噔一下。
他当然明白这件事究竟是何人主使:除了那个肃王赵润,谁有胆量占据南城门,且私自打开县仓检查仓米?
在王郴惊愕的目光中,王瓒神色凝重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