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躺在床榻上的赵弘润在入睡前,依旧反复思考着这件事,回忆着赵弘誉的为人处世。
之后几日,赵弘润便忙着安置安陵城外的难民。
虽说往日在以王氏等贵族的影响下,安陵城内的平民对于城外的难民普遍抱有排挤与轻微的敌意,但在刚刚重惩了城内贵族的肃王面前,并没有人胆敢表露任何不满。
毕竟一般民众,他们只要还活得下去,就不会联合起来暴动反对朝廷,除非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在背后挑唆。
更何况,赵弘润还使安陵县县令严庸贴出布告,告诉全城县民他赵弘润会尽快补足县仓,断不会让安陵城内的米价上涨,如此一来,惶惶的民心自然平复下来。
说到底,安陵人与城外难民的矛盾,无非就是因为粮食罢了,前者害怕后者的到来,会城内的物价飙升,但若是肃王弘润亲口承诺此事,那么,这个矛盾自然烟消云散。
相比之下,安陵人与城外难民,他们对鄢陵楚民的矛盾,这才是比较棘手的。
不过对于这件事,赵弘润在来到安陵前,心中便早已有所主意。
“殿下。”
就当赵弘润在县衙书房内草拟着某个文书时,青鸦众的段沛主动露面了。
这很少见。
因为商水青鸦作为赵弘润隐匿力量,几乎是甚少主动露面的,以至于就连安陵县令严庸都不晓得段沛那一帮人的真正身份。
而既然段沛主动求见,显然,可能是商水青鸦遇到了什么麻烦。
“起来吧。”赵弘润放下笔来,挥挥手示意单膝叩地的段沛起身。
只见一副县衙内衙役打扮的段沛站起身来,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应康与黑蛛来了,希望求见殿下。”
『应康?黑蛛?』
赵弘润微微一愣,要知道如今应康与黑蛛,前者是商水青鸦的大首领,后者亦与丧鸦一同执掌着阳夏黑鸦,他俩联袂而来,恐怕是为了什么要事。
“让他们进来吧。”
赵弘润点点头说道。
片刻后,应康与黑蛛便在段沛的引领下,来到了县衙内的书房。
只见应康一身富绅打扮,笑容满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乡下土财主,而且还是很土很土的那种;反观黑蛛,却穿着一身黑色劲服,不拘言笑,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善类。
不得不说,这两人站在一起,赵弘润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应康、黑蛛,叩见殿下。”
“请起。”望着他俩的装扮,赵弘润忍着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只见在对视一眼后,黑蛛率先开口向赵弘润汇报他们黑鸦众最近的工作进程,比如阳夏县外戈阳山上的隐贼村落建设地如何啦,还有阳夏县的代理县令何之荣将阳夏县整顿地如何啦。
赵弘润静静地听着,时而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黑蛛必定还有下文,因为就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劳烦这位黑鸦众的首领亲自跑一趟,派几名黑鸦众就行了。
更何况,黑蛛还是与应康一同前来的。
但是,可能是对赵弘润的畏惧心过重,黑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说到后面居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而应康则只顾着傻笑,与赵弘润说一些有的没有的之类的废话,这让赵弘润很是无语。
他自忖没有做什么让应康与黑蛛如此畏惧他的事啊!
不得不说,赵弘润早就忘记了他当初召来近两万商水军,企图将阳夏境内的隐贼全部诛杀的事了。
又等了片刻,赵弘润实在忍不住了,摆摆手说道:“应康,黑蛛,本王素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初对你等的承诺,只要你等忠心对待本王,本王绝没有收回的道理。……有什么话,你们不妨直接说。”说罢,他顿了顿,问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见赵弘润将话说到这份上,应康与黑蛛对视一眼,心中安泰了许多。
只见应康笑着恭维了两句,随即小声说道:“殿下,是这样的,您前几日不是叫我青鸦众与黑鸦众散出人手去,盯着东宫太子一系的人么?”
“唔嗯。”赵弘润点点头。
“……在下与黑蛛已派出了些人手,不过……”应康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讪讪说道:“您知道的,黑鸦众也好,青鸦众也罢,就那么点人,恐怕不足以完成殿下的命令,因此,我们希望……扩张。”
“扩张?”赵弘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恍然道:“你是说,攻打其他地方的隐贼众?收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