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魏军们,其实也注意到了来自浍河上游的威胁,一个个撒腿跑地飞快。
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一部分魏军士卒被自己的脚程给拖累了。
而此时,那些楚国战船已来到了浮桥这边,依稀可以看到,这支船队的首船,在那艘已沉下大半的船只上,有一名楚国将领抱着船首的桅木,面色狰狞地大喊着:“撞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浍河河面上的浮桥顿时被撞地粉碎,数百名逃避不及的魏军士卒落入水中,被汹涌的河水卷向下方。
而同时,楚国战船这边,队伍最前头的五艘战船当场沉没,后续几艘亦是堪堪欲沉。
在此期间,无数魏军不忍地转过头去。
战场就是如此,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便损失了数百名同泽。
然而,此时可不是怜悯同情的时候,因为那些楚国战船上的弓弩手们,已然朝着河岸射出了一波箭矢。
“箭袭!箭袭!”
几名魏军三千人将当即呼喝麾下士卒躲避箭矢,或用盾牌抵挡。
而同时,魏军这边的弓弩手,亦同时对河面上的楚国战船进行反击。
然而,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这些尚未沉没的楚国战船,便已顺着河水往下游去了。
魏军这边一边清点损失,一边推出另外两座浮桥——同样的浮桥,光魏军这边就有三座,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全部拿出来,就是防着浍河一带的楚国水军用这种方式强行撞毁浮桥。
而如今,既然这些楚国战船已经过了魏军这边,顺流而下祸害齐鲁联军以及东路齐军去了,那么,魏军这边自然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强渡浍河。
毕竟在浍河的南岸,仅数千名魏军,可是死命抵挡着如潮水般涌向这边的楚军。
“轰——”
“轰——”
两座浮桥前后被推下浍河。
见此,屈塍与伍忌分别拔出腰间佩剑,将其指向河对岸,异口同声地厉声喊道:“全军……渡河!”
“喔喔!”
数万魏军丝毫不为方才的那一幕所动摇,怀抱着武器,前赴后继地踏上浮桥,冲向河对岸。
期间,随时都会有不当心的魏兵脚滑落入水中,但无论是鄢陵军还是商水军,这些士卒们的眼神却丝毫未见改变,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到河对岸!
“快快快!”
“跟上!跟上!”
整整一刻辰时间,魏军利用那两座浮桥,毫不停息地度过浍河。
期间,屈塍与伍忌二人可谓是捏着一把冷汗。
因为此时若浍河上游再出动一支楚国船队,那可就全完了,因为封锁河面的铁锁根本不顶用,一旦有楚国船只从上游携流水之势俯冲下来,这两座并不牢靠的浮桥立马完蛋。
而这两座浮桥,已是魏军这边最后的两座浮桥了。
倘若被楚军摧毁的话,那么,魏军今日的强渡浍河计划就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了。
天见可怜,好在后来浍河上游再没有什么战船冲到下游来,以至于魏军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全部渡过了浍河。
不过后来屈塍与伍忌才知道,其实浍河上游,还有第二波船只出动,只不过,这次的船队数量较少,仅有十余艘战船,因此被高括、种招二人用近两百架鲁国重弩当场击沉了而已。
四万鄢陵军、四万商水军,多达八万的魏军,最终有惊无险地踏上了浍河南岸的土地。
这些魏军踏足南岸土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迅速组织阵型,支援前方的友军。
别看鄢陵军与商水军互有矛盾,别看这两支魏军中充斥着半数楚国正军,然而面对着此刻进攻己方的楚国军队,八万魏军抱成一团,拼死也不后撤,牢牢在南岸站住了脚。
魏楚两军,鏖战了整整一个时辰,见彼此奈何不了对方,那些楚军这才缓缓退却。
莫以为这是楚军势弱,亦或是怕了魏军,这只不过是楚军的战术而已。
毕竟在浍河以南的土地上,遍地都是楚军,只要魏军胆敢再深入,他们总是有办法对付魏军,日夜进攻、骚扰,叫魏军连驻扎军营也办不到。
只可惜,此番魏军本来就未打算要驻扎军营。
“分兵!”
随着鄢陵军主将屈塍一声令下,八万魏军顿时化作二十几支军队,朝着西、西南、南、东南几个方向深入,专门挑山坳、森林、沼泽、山涧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