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屈氏旁支所生的庶出子弟,非但一度成功伏击了『寿陵君景舍』,并且在此之后,几次击退了企图联合其余两股当地楚军夺回蔡溪县的景舍,与景舍这位楚国三天柱之一的名将,居然是打了一个平分秋色。
相信这件事,恐怕是这场仗迄今为止最让楚人震惊,也最博取楚人眼球的大事。
毕竟屈塍再怎么说也是屈氏一族子弟,谁也不能肯定,他的崛起是否会让楚国屈氏一族产生别样的心思。
要知道,迄今为止楚国芈姓的几支氏族,熊氏、景氏、项氏、季连氏,皆相继贡献力量,要么是主动出兵阻挡攻入国内的各路敌军,要么派兵支援王都寿郢,唯独屈氏,仅有西陵君屈平带兵出征,其余屈氏子弟,至今为止仍无动静。
不过也难怪,毕竟芈姓数氏族中,屈氏一族是熊氏一族打压地最狠的一支,他们对熊氏一族的憎恨,恐怕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因此,除了『西陵君屈平』这位以忠厚贤良闻名的屈氏族人愿意为国出力外,其余屈氏族人,恐怕没几个愿意淌这趟浑水。
说到底,如今的楚国,乃是熊氏一族独大的局面:楚国,即是熊氏,熊氏,即是楚国。
待等到三月中旬,齐鲁魏三国联军的攻城兵器,总得来说已打造地差不多,而楚国王都寿郢城外那些楚兵的实力,随着近一阵子的混战,也逐渐摸透,以至于在三月十九日这一日,齐王吕僖终于传令至赵弘润与田耽处,告诉二人,于明日总攻!
『终于来了,最后一役……』
三月二十日,当赵弘润率领数万商水军徐徐前往楚国王都寿郢,在城郊排兵布阵时,他的心情着实有些激动。
毕竟这场国仗历时数月,看的就是这最后一役的胜负。
若联军攻破楚王都寿郢,则楚国元气大伤,只要齐王吕僖仍能坚持,楚国搞不好有亡国的危险;倘若联军败北,则先前的所有辛苦努力皆化为白费,而他赵弘润,也只能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逃回相城,此战除了卷走了些楚国的平民以外,在楚国这边再难捞到什么好处。
当日,天气晴朗,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也已有了些温度,照拂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此刻放眼望向远方,再不是白茫茫的雪原一片,因为冰雪早已消融,只剩下一些冰雪的残渣。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城郊的土地普遍显得泥泞湿滑,这不,赵弘润胯下的战马,马蹄已多次打滑,好在他的骑术已大有长进,否则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落下马,这还真是一脸颜面扫地的糗事。
而相比较赵弘润,芈姜的骑术就吃力多了,看着她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驾驭着胯下的战马,赵弘润忍不住想笑。
“真辛苦啊……要不,你到我这来?”
几次之后,赵弘润指了指自己面前,似调戏般说道。
芈姜瞥了一眼赵弘润,俏脸微微有些发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赵弘润的调戏。
不过她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大战之前,尚有心情调戏我,看来你是胜券在握呀。”
“胜券在握……么?”
赵弘润闻言轻笑一声,随即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远方,只见在远方的楚王都寿郢方向,在那片城郊,那是接天连地般的“黑潮”——数之不尽的楚兵,人头涌动,仿佛汇聚成一片汪洋。
『这等数量……商水军要是冲进去,或许连个气泡都不冒就会被吞没啊。』
赵弘润轻吸一口气,驱散着内心的紧张情绪。
不怪他会感到紧张,因为他负责攻打的寿郢西郊,部署在这边的楚兵数量,就多到一个让他感到头皮麻烦的地步。
让他愈发深刻体会到,哪怕只有人口多这一个优势,楚国也不是他当今的魏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相抗衡的。
“殿下。”
商水军的主将伍忌骑着马来到了赵弘润身边,目视着远方的“黑潮”,舔舔嘴唇说道:“会是一场……一场恶战呐。”
『……』
赵弘润看了一眼伍忌,因为他感觉这位由他一手提拔的大将,此刻亦不由有些紧张,甚至是胆怯。
且不说伍忌方才那句话中那没有意义的断句,单单说这位年轻将军此刻来到他身边,而不是去准备排兵布阵的事宜,这就很有问题。
要知道,倘若说他赵弘润是『主指挥』,那么伍忌就是次一级的『指挥将领』,在一战地域跨度极广的战争中,主次指挥怎么可能会呆在一起?这样还有设立副指挥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