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川北骑兵们蛮横地抢了前者的位置,面朝军需官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羱族语,大意是表示他们已经饿极了,叫负责发放口粮的士卒优先供给他们。
可怜有一名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士卒,被那些体魄魁梧的川北骑兵们随便一挤,就被轻易挤出了队伍,不慎摔倒在地。
“你们怎么这样?!”
那名年轻的士卒气愤地叫道。
然而,那群川北骑兵,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其中有一人更是用魏楚方言不屑地说道:“下贱的奴隶,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吃残羹剩饭就可以了。”
这番话,激起了队伍中那些新降士卒们的愤怒,一个个面色涨红,攥着拳头站了出来。
可惜这些士卒们的作态,根本吓不倒那些异族的战士,只见那些异族战士们环视一眼,其中有一人舔舔嘴唇,用魏楚放眼嘿嘿笑道:“怎么,前两日未将你们杀怕么?要不要再杀一阵?”
听闻此言,那些新降士卒们的脸上露出了愤恨以及恐惧之色,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毕竟前两日『三十里战场』上,这些川北骑兵着实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恐惧。
而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咣咣咣”的异响。
在场众人转头望去,这才发现,有一名负责发放口粮的商水军士卒,正用铁剑敲击着铁锅,面色不善。
此人,看似是一名五百人将。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那名川北骑兵冷冷说道。
然而听了这话,那名五百人将却咧嘴笑道:“你吓不倒我的,我怎么说也是打过三川战役的老卒,你们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那群川北骑兵面色顿时大变,紧张地看着那名五百人将,这一幕,让那些新降的士卒大感意外。
只见那名五百人将走了过来,伸手一把将尚跌坐在地的那名小卒扶了起来,随即目视着那些川北骑兵沉声说道:“他们以往是楚军士卒,因此你们杀他们也好,欺辱他们也罢,我不管。但今时今日,他们亦是我商水军的一员,你欺他们,就是在欺我们商水军!……真当我商水军好欺负么?!这里,是我商水军的地盘!”
听了这话,附近那些商水军一期的老卒们,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一个个神色不善地看着那些川北骑兵。
那群川北骑兵,亦气地面色涨红,其中有两名年轻人气愤不过欲冲上来,却被那名懂得楚魏方言的异族战士拦了下来。
只见此人环视了一眼四周,可能是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闷闷地低声说道:“走!”
眼瞅着这群人惶惶离开,那名五百将在后面喊道:“快走吧!这里没有你们吃的!”
说罢,他看了一眼那名仍满脸惊惧的小卒,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胸口,随意地说道:“别怕,小子,如今你们亦是我商水军的一员,军中的前辈们会罩着你们的。”说着,他拍拍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声喊道:“好了,继续排队打饭!”
那些在排队领口粮的新降士卒们面面相觑,用惊愕以及受宠若惊般的神色,望着那些方才为他们出头的商水军老卒,一个个神情激动。
而在远处,千人将冉滕与千人将张鸣环抱着双臂,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你怎么看?”冉滕看了一眼张鸣。
只见张鸣脸上露出几许诡异的笑容,隐晦地说道:“懂得大楚方言的三川骑兵,嘿,还真是少见。……真不知哪找来的。”
“嘿嘿。”冉滕闻言亦咧嘴笑了笑,不过随即又皱眉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我商水军与川北骑兵的关系,可就彻底闹僵了……”
平心而论,这两位千人将皆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方才那一幕是预先安排好的?
要知道,懂得魏国方言的三川骑兵是不少,可懂得楚国方言的三川骑兵,那可真是绝无仅有。
不难猜测,那群川北骑兵也好,那名五百人将也罢,必定是某位殿下找来演这场戏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新降的楚兵对『商水军』产生归属感。
问题在于,他们是能看穿此事,但是一般的士卒,未见得能够看懂,这就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川北骑兵与他们商水军或会因为某位殿下一手导演的这场戏,双方士卒心生怨隙。
“鄢陵军那帮家伙,恐怕睡觉都要笑醒了……”冉滕颇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
想想也知道,川北骑兵作为魏军的从军,既然与商水军闹掰,那么肯定会向鄢陵军靠拢,这对于某种意义上视鄢陵军为宿敌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