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郡县的县库,官籍藏在吏部,贵籍藏在宗府,士籍藏在翰林署,而新区分出来的『卫籍』,如今则归『上将军府』收录。
而今日周焉找到吏部的官籍藏库来,就是为了寻找王龄、马祁、苏历等人的官籍。
其实确切地说,曾担任殿前右武郎的马祁,如今应该归上将军府收录,只不过上将军府新设立不久,有很多地方都还不完善,还没有与朝廷六部交割完毕。
向守在库房门口的小吏要了一盏油灯,刑部尚书周焉举着油灯走入了光线昏暗的库藏。
收录官籍的库藏,其实就是一排排的瓦屋内,里面摆满了一排排的木架。
而木架之上,则按照年份,整齐地摆放着历年来朝廷官员的档案。
不得不说,这地方很少有人会来,虽说吏部也不时地派人过来打扫清理,但仍然难以避免屋内到处都是灰尘。
这不,刚刚推开们,周焉就被扬起的灰尘呛了一下。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举着油灯推门走了进去。
这库房,果真不愧是尘封已久,木架上、籍册上,堆满了厚厚一层土尘,甚至于周焉还瞧见一只蜘蛛爬来爬去。
“洪德二年……洪德二年……”
一边嘴里嘀咕着,周焉一边在屋内寻找着洪德二年的标记。
因为他的旧友王龄,与他一样都是洪德二年出仕的官员,区别仅在于,周焉在刑部熬了若干年,步步高升,如今更是成为刑部的尚书主官。
而王龄,他的运气则不大好,根据周焉的印象,王龄当上文选司的司侍郎没多久,就不知因为什么事被外调到济阳县担任县令去了。
不可否认,济阳是魏国境内一个富饶的县城,某种意义上说油水相当足,但相比较京官,地方官员的地位肯定是远远比不上的。
“找到了,洪德二年。”
一番寻找后,周焉找到了洪德二年的标签,随即念念叨叨地开始寻找他旧友王龄的官籍竹册。
“王……王……王……”
周焉的目光逐个从木架上的标签扫过,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旧友王龄的官籍竹册。
将那份竹册拿了出来,周焉将其摊开,只见竹册中清清楚楚地记载了王龄的出身、出仕日期,以及担任过的官职。
但让周焉感到意外的是,官籍中并未记载王龄为何被外调到济阳县的事。
这事不合常理。
要知道,官员被调离原本的职位,吏部都会留下相应的记载,供日后考察。
说得难听点,哪怕是王龄因看不惯同僚的作风而与其大打出手,官籍都会留下相应的记载。
吏部的考功司,就是为此而设的。
可偏偏王龄的官籍上没有任何记载……
“……”
周焉皱眉思忖了一下,当即将马祁、苏历等人的官籍竹册也找了出来。
让他惊讶的是,这些无头案件中被牵连的官员,有不少人的官籍上都没有记载因何被外调。
如果单单只是王龄一人,或有可能是考功司官员的疏漏所至,可这么多人,考功司不可能会翻这种疏漏。
换而言之,这就是王龄、马祁、苏历等人之间的联系:这些人,当年很有可能涉及到了某件事,事后被外调。
能没有任何理由将这些官员调外地方的人,在魏国只有一人,那就是……
『陛下?竟是陛下将这些人外调到地方?』
周焉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
当然,他不至于认为当今魏天子便是加害这些官员的幕后,毕竟这些官员被外调发生在十几年前,倘若魏天子要加害他们,这些官员根本活不到近几年。
问题就在于,这些官员因何被魏天子外调?
『洪德二年至三年,这些人陆续被陛下外调,在此之前,大梁发生了什么事么?等会……洪德二年?!』
刑部尚书周焉的眼中露出震惊以及恍然之色,他死死拽着手中那几名官员的官籍名册,心口砰砰直跳。
『找到了!!不出差错的话,那是同一伙人……无论是陷害王龄这些官员的凶手,亦或是肃王殿下曾经叫我追查的,杀害楚国使节的凶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刑部尚书周焉心中大喜。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屋内响起细微的动静。
“谁?!出来!”周焉机警地喝道。
没过多久,木架后走出一名小吏,可能是受到了惊讶,一脸胆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