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的强烈怀疑,而当时那本记录簿也没有其他拜访的人,是了,是此间班房里的小吏……是张三晓!”
赵弘润眯了眯眼睛,继续推断道:“张三晓来做什么?唔,他是见周尚书久久不出来,起了疑心。……周尚书看到了张三晓,可并未在此地打斗,说明张三晓解释了自己的来意……他只是一介小吏……等等,是油灯。从当时那盏油灯的耗油情况来看,当时应该是黄昏前后,我明白了,张三晓多半是借口吏部要关闭府门,过来催促……周尚书让张三晓暂且出去,将王龄、马祁、苏历等人的官籍名册放到怀里,他朝着门口走去……”
喃喃自语着,赵弘润迈步走向藏库门口,可走着走着,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不住地摇头:“不对,不对……周尚书是在吏部本署被打晕的,然后就被张三晓与刘旺绑起来,从后门搬上了马车,那时周尚书已昏迷,不能保证他会故意留下什么线索……换而言之,在出这扇门的时候,周尚书察觉到的危机……对对,他开始怀疑张三晓,于是他回到原来的位置,留下了线索……”
说着,赵弘润紧走几步回到原来的位置,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那一长排木架。
“……周尚书留下了线索……周尚书的右手拇指甲缝中,故意嵌着一丝木丝……我明白了,他在这些木架上留下了几个字,在哪呢……在哪呢?他不可能蹲下来写,他担心会被张三晓看到,因此他站着……”
左右瞧了几眼,随即目光落到那盏摆在架子上的油灯,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恍然说道:“在摆放其旧友王龄其官籍名册的那个木架的隔层底下……”
说到这里,赵弘润蹲下身去,转头瞧了一眼所说的位置。
出于种种原因,赵元俼亦蹲下身瞧了一眼。
然而,赵弘润所说的位置,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划过的痕迹,更别说有什么字留下。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赵弘润满脸错愕地抓了抓头发,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呢?”
望着他这副模样,赵元俼哈哈笑了起来。
“弘润啊弘润,瞧你方才一本正经的样子,六叔还真以为那什么呢,被你唬得团团转……”
这位六王叔笑得很畅快。
他一方面是笑话这个视如儿子般的爱侄,这回当着他的面出了个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底暗自松了口气的缘故。
毕竟,他实在不希望面前这个小子被牵扯到当年那一桩事中。
随着赵元俼笑得直不起腰,众宗卫们忍不住哄笑起来,毕竟方才赵弘润在演绎的过程时,可是煞有其事,仿佛就跟那位周尚书上了身似的,唬地这些宗卫们都没敢开口,生怕惊扰到自家殿下,亦或是附身在自家殿下身上的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笑个屁啊!”
赵弘润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愤愤地说道:“我也是头一回演绎,出些差错总是难免的嘛,谁让线索实在太少了呢!……穆青,你个混蛋,你再敢笑,心信不信我真把你调到游马军去拾马粪啊!”
恼羞成怒的某位肃王殿下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吓得穆青连忙躲在褚亨这个大块头身后,一边躲还一边笑着求饶:“殿下,这可不怪我啊,谁让您方才装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再说了,笑的又不止我一个,您干嘛总找我啊?……您看,怡王爷还笑得站不起来了呢!”
听闻此言,赵弘润转头望向仍蹲在原地的赵元俼,见他果真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岔气,遂愤愤地说道:“六叔,有这么好笑么?!”
赵元俼摆了摆手,仿佛想表示并没有多么好笑,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可怎么也收不回来。
见此,赵弘润脸上愈加羞愤,一脚一个将在旁偷笑的宗卫们给踢了出去,口中叫骂道:“走走走走走……”
屋外,还传来了穆青不知死活的调侃:“殿下,您不再演绎了么?说不定这回会有收获哦……啊,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您绕了我吧……周朴,你个笑面虎,你给殿下递剑?啊……救命……”
听着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赵元俼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将那止不住的笑意强行压制下来。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他眼角忽然瞥见隔壁一块木架的隔层底下,只见在那里,笔迹潦草地写着几个字,勉强可以辨认——『萧氏未平』!
赵元俼心中咯噔一下,心中那份笑意顿时退地无影无踪。
稍一迟疑,他望了一眼屋外,同时提起旁边的油灯,面无表情地用火在那些字上烤了烤,将那几个字烤得难以辨认,彻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