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梁使团的主礼官,宗府宗正赵元俨,果然是按照约定的那样,与繇诸君赵胜一同前往安城,面见那位陇西魏氏的君父。
去的时候,带走了随行的礼部官员,不过却将五百名禁卫留给了赵弘润。
值得一提的是,六王爷赵元俼,居然也跟着赵元俨一同前往了安城。不过对此赵元俼是这样解释的:我只是去拜访几个早些年认识的朋友,并非作为副使。
果不其然,来到了安城后,赵元俼便与赵元俨还有繇诸君赵胜等人分开,自顾自去拜访他口中所说的旧相识去了。
而赵元俨则在繇诸君赵胜的引荐下,来到了安城一座颇有规模的府邸——李府。
这座府邸,即是安图、安配兄弟兄弟二人的岳丈李老爷的府宅,堪称整个安城数一无二,只不过眼下,这座府宅真正的主人已经被赶走了,成为了陇西魏氏那位君父的下榻之处。
一路上,赵元俨的面色着实不佳,因为他看到,整座安城由于陇西魏氏的来到,人心惶惶,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陇西魏卒,几乎看不到什么平民百姓。
而待等赵元俨来到李府,抬头看到府门前那明晃晃的『安城李氏』四字牌匾,他的眼神就变得愈发阴沉了。
“请通报君父,就说赵氏使节来到。”繇诸君赵胜对李府门外的卫兵说道。
事实上,繇诸君赵胜是可以直接入府拜见他们的君父的,只是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赵元俨单独站在府外,于礼不合,因此,繇诸君赵胜叫人代为通报,而他则陪着赵元俨在外站着,作为对后者的尊重。
可没想到的是,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那名卫兵这才姗姗来迟,口中回道:“府邸内的侍长说,君父这些日子车马劳顿,正在歇养,请尊使暂在城内小住几日。”
“什么?!”繇诸君赵胜闻言面色一变,简直难以相信,他气愤地质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是……是『膏己』大人。”那名卫兵畏惧地说道。
“岂有此理!”繇诸君赵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转头对赵元俨说道:“族兄且在此稍等,容我亲自去禀!”
赵元俨点了点头。
于是,繇诸君赵胜怒气冲冲地走入了府邸,但是仅仅一盏茶工夫后,他便又走出了府邸,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赵元俨一看就明白了,振了振衣冠,毫不在意地说道:“城内有驿馆,赵胜大人若是得空,你我去喝几杯吧。”
繇诸君赵胜知道赵元俨已经猜到了,满脸羞惭,默默地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了城中的驿馆,赵元俨让驿馆里的人准备了一桌酒菜,与繇诸君赵胜对饮。
只见繇诸君赵胜连灌了几杯,随即略喘着气,低声咒骂道:“膏己那个奸邪妄逆之人,他将昨日的事禀告了君父,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膏己是什么人?”赵元俨问道。
“姬姓膏氏,旁支的旁支,不入流的货色,只懂得拍马奉承,迎合君父的心意……”说到这里,繇诸君赵胜表情有些古怪地解释道:“据说,昨日君父叫人置备了酒宴,原本来款待族兄,没想到……今日,是故……”
“我想想大概也就是这个缘故了。”赵元俨淡淡一笑,说道:“无妨,等个几日,等贵方的君父气消了就好了。”
繇诸君赵胜闻言吃惊地看着赵元俨,见他丝毫没有方才在府外等了半个时间不见接见而感到气愤,心下又是惊讶,又是敬佩。
“族兄,真乃君子之风。”繇诸君赵胜不由地赞道。
赵元俨不置与否地摇了摇头,邀酒道:“来,你我喝酒。”
“好。”繇诸君赵胜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过了一日,繇诸君赵胜再派人去通传,结果毫无音信。
赵元俨毫不在意,每日与繇诸君赵胜在驿站里喝酒,等着陇西魏氏那位君父的接见。
可一连过了三日,陇西魏氏那位君父那边,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赵元俨依旧面不改色,可繇诸君赵胜,却是羞愧地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赵元俨却是谦逊守礼,繇诸君赵胜心中就愈发羞惭,反而是赵元俨时不时地开导他。
毕竟在赵元俨看来,繇诸君赵胜与这件事又没什么关系。
鉴于闲着没事,赵元俨索性向繇诸君赵胜询问了陇西赵氏——也就是那些数百年并未离开陇西的赵氏魏人的情况。
因为相比较陇西魏氏,陇西的赵氏族人,比如眼前这位繇诸君赵胜,才是魏国赵氏真